當天夜裏,沈知知就縮在有些陰潮的被窩睡了一晚。
看著雜亂不堪,有些黴味的小房間,沈知知又仿佛回到了童年,家裏什麼都沒有變。
19歲的小姑娘還是會有些單純,她本來欣喜的回老家,沒想到又是這樣的待遇。
一個不懂得恨的人,本來就是一種悲哀。
又或者說經曆過這樣的童年,隻會出現兩種極端。
一種是極度的恨;
一種是失去了恨的本能。
有人說沈知知為什麼還要回來?
大概誰都會有“衣錦還鄉”的心理吧,她的根在這裏。
在羊城的小飯館,趙建設是不管事,但是王冬梅一些最基本的還是會做到。
熱飯熱菜,獨屬自己的小房間,溫暖的被窩,生理期的姨媽巾。
偶爾給點零花錢,買個皮箍發夾什麼的。
這樣就夠了,很好了。
什麼情感需求,那是屬於趙誠的,有個棲身之所沈知知就很滿足了。
沒想到去了郡沙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是沈知知做夢也沒有想過的生活。
有花不完的錢,吃不完的東西,什麼都是最好的。
有哥哥和嫂子的關心和疼愛,有小牧維的喜歡和依賴,小姑不是嘴上喊喊的。
就連蔡守秀和林兆豐都把沈知知當成了家裏的一份子,5千說是給沈知知的工資,其實是給小姑娘的零花錢。
吃住在林家,加油卡都用不完,還有購物卡,沈知知除了去接小牧維放學花個一兩塊錢,沒有用到錢的地方。
回來的第一個晚上,她就靠在床頭想哥哥,想嫂子,想小牧維了。
“小牧維,小姑想你了。”
第二天,沈知知穿著何菊的舊棉襖跑了幾裏路來到堂姐家。
也不知道她從哪裏又掏出6百塊錢,偷偷的塞給堂姐。
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有些得意。
“知知,你怎麼拿那麼多錢?”
“噓,誰也別告訴。”
沈知知大概覺得自己很聰明,學到了哥哥的一點皮毛。
“你打工也不容易· · · · ”
看著沈知知身上的舊棉襖卻笑的那麼燦爛,堂姐很是心酸:“你早上還沒吃吧?”
說著就拉著沈知知去廚房:“那個女人真不要臉,你以後就別回來了。”
“嗯,以後就不回來了。”
沈知知端起一碗稀飯,堂姐又給她剝雞蛋:“你在外麵過的怎麼樣?”
“很好啊。”
“在別人家做保姆有什麼好的,賺點辛苦錢,還要處處看別人臉色。”
“你呀,從小就逆來順受,對你一點好就很好。”
“記住,賺了錢自己存好,別那麼傻。”
“嗯,我存了。”
看著堂妹一臉認真,堂姐歎了口氣,別看沈知知回老家那麼風光,初中都沒畢業出去能幹什麼,都是打腫臉充胖子。
誰過年回家不穿件好衣服?
“你媽媽也不管你嗎,你不是說你媽開了個小飯館,怎麼還讓你去別人家做保姆?”
“是我爸· · · ”
“你媽改嫁了?”
“嗯。”
“那你後爸對你怎麼樣?”
“很好。”
沈知知清澈的眼眸閃爍著光芒,那是對現在生活的滿足和對未來生活的向往。
結果酒席的第二天就被幾戶人家看上了。
沈知知雖然穿著舊棉襖,幫忙收拾碗筷打掃衛生,但是眉清目秀很惹人關注。
再加上出去那麼多年,在林家的熏陶,讓她和村裏的其他姑娘在氣質上有了一絲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