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啊，奶的心肝寶......快醒過來吧！奶奶給你做糖水雞蛋吃.....”
程家老太太王淑芬坐在炕頭，望著躺在炕上不省人事的小孫女，她的心那叫一個疼啊！
餘光瞟到打了人還站在牆角神遊的大孫女，她更是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眉頭聳高，厲聲質問道：
“程杜鵑啊程杜鵑！你可真是好樣的，你看看你妹妹頭上這碗大的疤，你良心過得去嗎？”
程杜鵑掀掀眼皮朝炕上看去，炕上的少女十六七歲，一張嬌俏的鵝蛋臉，就算此時緊閉雙眼頭上還纏繞著微微泛黃的布條子，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
看著被自己打到躺炕的程玉，程杜鵑不僅不後悔，反倒還有些懊惱自己下手太輕了，沒一下子給她打死。
迷迷糊糊的程玉總感覺有一股視線粘在她臉上，好像要給她生吞活剝，真是太變態了，她抗拒這種視線，費勁巴拉的睜開眼，卻沒成想剛睜開就差點給她送走。
“這是哪？”程玉這句話完全是下意識說的，任誰一覺醒來直接換了個環境都會問。
倒是一旁的王淑芬反應特別快，聽到聲就湊近：“心肝寶，醒了？”
沒等再看一眼周圍難民般的環境，眼前就湊上來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程玉唬了一跳，急忙往後仰。
瞧著小孫女一醒來就這麼大動作，王淑芬急了，趕忙伸手扶住程玉的頭，嘴上也絮絮叨叨：
“別動別動，我的寶，你可真是要擔心死奶奶啊，赤腳醫生說你這頭流了太多血不能有大動作，得仔細休養一段時間。”
說起頭，程玉這會兒才發覺自己的頭好痛，像是被誰拿石頭砸開了一樣，伸手一摸，隻摸到了濡濕的布，摸過頭的手指遞到眼前一看，指尖上沾染了淺粉色。
她真的被砸了！難道是剛剛那個她在夢中一直感受到的視線？
程玉順著感官朝牆角看去，哪裏有什麼變態，隻有一個打著麻花辮的十八九歲少女。要不是頭痛，程玉肯定要上前友好的提醒她一聲她不適合麻花辮。
頭痛的厲害，程玉腦袋嗡嗡作響，一陣不屬於她自己的記憶很快就塞滿了她整個腦腔。
記憶裏的姑娘跟她同名，也叫程玉，隻不過是生活在六十年代，六十年代的生活條件特別艱苦，大部分人連肚子都填不飽，但好在小姑娘有一個特別疼愛她的奶奶。
成也奶奶敗也奶奶，比這個時代大部分女娃都過得好的生活是奶奶給的，但她死的間接性原因也是因為奶奶。
事情是這樣的：王淑芬年輕時給過一個快餓死的人一個窩窩頭，那個本該要死的人因為這個窩窩頭活了命，後來還成了城裏廠子裏的工人，工人有了體麵就想到報恩，一條命可是大事，他找到王淑芬，問她願不願意兩家人以後做親家，工人是有兒子的。
要知道這年頭的工人名額那是可以一直傳下去的，工人的兒子以後大概率也是個工人，吃皇糧，拿補貼，這種好事王淑芬當然樂意啊！
她隻是一個農村種地的婦人，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小孫女能過上好日子，所以這事就這麼理所當然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