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府。

“沈采青,娶你並非我所願,你占著正妻之位多年,如今也該物歸原主了。”

男人一紙休書扔在沈采青腳邊,聲音冰冷無情。

沈采青拖著病體,顫顫巍巍地拾起地上的那張紙,任由滾燙的淚水滴落紙間。

她冷笑道:“七年了,你居然現在跟我說你本不願娶我?” 她抬眸望著瀟淩寒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她的心在滴血。

七年,這個男人借助她外祖父鎮遠大將軍的勢力和她母親留給她的豐厚嫁妝一路上爬,從一個小獵戶到如今的定安侯,如今外祖父遭人陷害入了獄,他的真麵目便暴露了出來。

“瀟淩寒,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死乞白賴地纏著我的嗎?我本可以有更好的選擇,隻因你當初救命之恩,我才不顧外祖父他們的反對,下嫁於你!”她淒然道。

“我在你家孝順婆母,操持家務,助你上升,你們卻對我處處挑剔,各種刻薄虐待,如今我病入膏肓,根本活不了幾日,你就非要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

瀟淩寒眸光陡然一沉,不願去看她,冷厲道:“ 你就是死也別想死在我侯府,我嫌晦氣!”

“嗬!這麼多年,我竟不知你如此恨我?”沈采青苦笑,入耳的話如同冬日裏的冰針,針針紮在她的心上。

“嘎吱!”

突然,門被人從外推開,沈采青忽地向外看去,一個七歲的小孩映入她的眼簾,她欣喜地想要去抱那小孩,“天寶,母親好想你。”自從病重以來,她已經三個月沒見到孩子了。

“別碰我!你才不是我母親!”瀟天寶嫌惡地將她推倒在地,眼珠骨碌碌地往瀟淩寒處飄去,見瀟淩寒點頭便歡快地往門外奔去。

沈采青心中迷惑,孩子一向跟她很親昵,怎麼突然如此陌生?雖然不是她親生,卻是從繈褓中養到現在。

她正發愣之際,瀟天寶已經從外邊又回來了,他手裏拉著一個妖嬈的女人,走到她麵前嘟囔著小嘴說道:“她才是我的母親,你隻是一個醜八怪,害得我們一家三口分離的壞女人!”

沈采青瞬間如遭雷擊,她氣得渾身發抖,想當初孩子剛來時身染天花,是她衣不解帶的照顧才從死神那裏撿回了一條命,隻因瀟淩寒說這孩子是戰場上撿回來的遺孤,他想要養,她便當成親生孩子養了七年。

這時,她看到瀟淩寒走到瀟天寶的跟前,摸了摸他的頭,儼然一副慈父模樣,又滿目含情地看向那個女人,好一個一家三口,瀟淩寒瞞得她好苦。

那女人麵容姣好,身著綾羅綢緞,脖子上戴的紅寶石瓔珞襯得她更美豔動人。

沈采青眼尾赤紅,那條瓔珞是她母親給她的嫁妝,竟然流落到這個女人身上,她還有什麼不明白?

她指著瀟淩寒大聲怒斥:“瀟淩寒,你真是夠無恥!竟然偷拿我的陪嫁討好別的女人。”

“賤婦,有什麼是你的?這都是本侯的東西,本侯愛給誰給誰!”瀟淩寒迎上那女人的媚眼,接著說道:“反正都已經撕破臉皮了,索性告訴你,玉瑤就是我瀟淩寒此生最愛的女人,她為我忍辱負重,生兒育女,你占了七年的正妻之位也該還給玉瑤了。”

傅玉瑤媚眼如絲,笑意盈盈地望著瀟淩寒,“寒郎,玉瑤不在乎名分,你對我們母子這麼好,我已經知足了。”

“這怎麼行?你就是太善良了,不過本侯會幫你拿到你應得的,你先帶著孩子去給母親請安。”

瀟淩寒拍了拍傅玉瑤的手,傅玉瑤應聲帶著孩子往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她轉過身對沈采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眼裏皆是勝利者的挑釁。

外祖父是鎮遠大將軍又如何?父親是國公爺又如何?坐享現成果實的還不是她傅玉瑤?

傅玉瑤走後,瀟淩寒俯下身子,捏住沈采青的下巴,將一顆黑色的藥丸強行塞入了她口中。

“咳咳……瀟淩寒你會有報應的,你騙得我好苦!我就算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你不得好……”沈采青瞬間失聲,嘴裏咿咿呀呀再也發不了聲。

“省點力氣吧!活人我都不怕,還會怕你的鬼魂?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了,你外祖父勾結陵王意圖謀反,已滿門抄斬!很快你就能在地下和你外祖父一家團聚了。”說完,瀟淩寒甩袖而去。

他此時心中如釋重負,以後再也沒有阻礙了,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定遠侯,世襲罔替,看以後還有誰敢瞧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