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徐勘能理解甚至也能接受呂遠鵬多得些好處。
畢竟呂遠鵬可要為組建郡兵花費巨大,不要說五年,真要按照呂遠鵬所說,三五年之間,就要拿出百萬錢。
現在,一畝熟地產糧大約在兩石左右,也就是八鈞,合計240斤,按照秦律泰半而賦,需上繳稅賦160斤。也就是說交完稅賦,一畝地地主隻剩下約八十斤糧食,一傾就會剩餘八千斤,刨去佃戶所有,地主實得更少。
可如果是剛開墾的生地,一畝地能有一石的收成已是頂天了。減半收取稅賦,也的確應當,否則呂遠鵬不僅剩不下什麼,多半還會倒貼。
隻是開墾荒地需要雇傭大量人力,耗費巨大。按徐勘估計,呂遠鵬能開墾出百傾就不錯了。五年之內所得雖多,可和他付出的錢財相比仍然遠遠不足,僅僅是略有補益而已。
一心想著能盡快組成兩屯郡兵剿匪的徐勘,對於呂遠鵬這個小小的私心哪能不應允。
至於擅自開墾之事,徐勘心裏已有主意,這是必須要上報鹹陽丞相府備案的,大不了把呂遠鵬開墾荒地上交的稅賦全部上繳也就是了,權作呂遠鵬為老秦開墾荒地了。
平白每年多出如此多的稅賦,想來鹹陽的那些高官也不會為難自己。
如果呂遠鵬再有剿匪之功,那擅開荒地就更不值一提。
“好!就依賢侄,你那軍營外就是大片荒地,足有十餘萬傾。除了馬場用地,那些荒地賢侄能開墾多少就開墾多少,丈量土地以及縣中流民招募,就由蕭長吏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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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沛縣,正是豔陽高照秋高氣爽的好時節。
大片的莊稼早已收割完畢,留下大片大片光禿禿的田地,田地邊每隔不遠,就有晾曬莊稼的場地,滿眼都是金黃的一片。
遠處,茫茫曠野丘陵之上,那鬱鬱蔥蔥的綠色已漸漸開始退去,不耐霜寒的喬木葉子逐漸開始變成黃橙色,那黃綠相間的顏色,讓山川大地更顯蒼勁雄渾之氣。
沛縣城十裏外,一條十數丈寬水量豐沛的河水泛著銀光,嘩嘩地流向東南方。河水東側,沿著河灘一條長約數十裏,寬約十多裏的條形草灘上,半人多高的蒿草都已泛黃,遠遠看去,一眼望不到頭。隨著涼爽的秋風吹過,長草逐波起伏,景象霎為壯觀。
往日這裏隻不過是野獸出沒的一片荒灘草海,除了獵戶行獵和農戶撿拾柴草,罕有人跡。
不過,今日不同往時,草灘北端一座長寬各有百五十步的軍營前,高高的旗杆上,一麵黑色秦軍製式軍旗正在隨風獵獵飄動。
軍營前平展的空地周圍,早已聚起男男女女數千人,順著數十步外由沛縣通往遠處的土路上,還不斷有人正朝這裏聚集。
今日呂遠鵬在這裏招收郡兵,聞訊的沛縣百姓紛紛前來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