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好的日期。
“我會幫助你亮起第八塊寶石,送你前去正確的時空。”未識之神對回聲說“同樣,你也要付出代價——告訴我,你來自什麼時代?”
她看向回聲的眼睛,回聲踟躕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回答“…我來自於沒有戰爭的時代。”
“能告訴我,沒有戰爭的時代是什麼樣的嗎?”
回聲納悶又含了一絲震驚的看向未識之神,發現原本愛玩愛笑,大大咧咧的她此刻的表情很,落寞?對,就是落寞與麻木,期間還夾了一絲孤寂與希冀。
恐怕這才是真正的艾克斯,真正的未識之神。
“為什麼?”
“我,從出生開始,就沒見過,沒有戰爭的世界。”未識之神輕輕開口“傷痛…殺戮…鮮血…每個人都懷著自己的欲望而戰…在你醒來的那刻,我看到了你的眼。”
“在長久的戰爭中,再有希望的人都會變得麻木絕望…雖然你也有著痛苦的過去,但那些並沒有磨去你眼裏的光…我不由自主的想,要是能親耳聽到,不,是看見,能培養出這雙眼睛的時代就好了。”
“等我進入庇護所,再次醒來之刻,想必還是戰亂的時刻吧?”未識之神低下頭“我也,很羨慕你,能在那個時代長大。”
兩人靜了很久。
“若是以往的我,我會說,戰爭與和平是相輔相成的,有了戰爭,必定會有著和平…”回聲給了未識之神一個擁抱,他的聲音仿若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輕輕地,帶了些許夜的涼“戰爭也帶來了很多好處,比如資源的交換,文明的發展進步…”
“但親身體會,親身經曆過那些有硝煙與沒有硝煙的戰爭後,我的想法改變了。”回聲輕輕撫摸著未識之神的銀發“正因為生命的無常與反複,所以我們才要去追求那些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事物,不到最後一刻,不到身死的那刻,都不要徹底絕望…”
“艾克斯,你認為,那件能喚醒你,和心願有關的事物是什麼呢?”
“是最強的存在許下的心願…?”
回聲輕笑著搖頭:“我想,並沒有那麼簡單。”
“閉上眼睛。”
他放開未識之神,指尖凝起一點金色的光,點在未識之神眉心。
未識之神見到了很多,看到雪山巍峨,大漠孤煙,小橋流水,遐方絕域,也看到人間煙火,電磁都市,森林童話,大海航船。與她經常看到的,臉上帶著愁苦的人不同,在那些畫麵裏的人們,是笑著跳著的。
“現在,你明白了嗎?”
“不,我想,我還是不明白。”未識之神道“你讓我看到了他們的喜怒哀樂,那你呢?屬於你的喜怒哀樂呢?”
“他們是我,是千千萬萬個不同的我,我也是他們,是過著不同生活,有著不同選擇的他們,我們的喜怒哀樂,是共通的。”
“你的意思是…”未識之神道“所有人的起點和終點都是一樣的…”
“是的,在起止點間,支撐每個人不斷前進的,是心願。”
“原來如此。”
未識之神幫回聲亮起第八塊寶石,第八塊寶石顯出它的光澤。寶石泛起的冷冷清光讓回聲想起了未識之神的一頭銀發。
回聲的身體隨著寶石的亮起緩緩消失在未識之神眼前。
在回聲即將完全消失前,未識之神伸手附上回聲的臉,回聲在她的手指縫裏,看到了她的口型,那是她最後的話語:“再見,姐姐。”
“再見,艾克斯。”回聲笑著消失,返回他該去的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