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莊上一夜折騰,曲笙坐在窗前,看著遠處一小廝正鬼鬼祟祟跟管事娘子說著什麼。
管事娘子聽得心驚肉跳,麵上顏色時青時白,說不出的沮喪著惱。
打發了小廝,管事娘子扭身朝著曲笙房門而來。
她這會兒算是知道了,姑娘就是私自來的,壓根沒給府裏說要來莊子上。
要不是她派人去給夫人報信,隻怕這會兒曲府人都還不知道呢。
這可如何是好?
莊子裏死了人倒也罷了,可劉嬤嬤和滿兒不在了,這才是最要命的。
夫人命令她看好劉嬤嬤和滿兒,這都多少年了,從未出過紕漏的她不想一出就是大事,人直接就不見了。
後來她聽人說有輛馬車夜裏離開了莊子,她派人去追,都這會兒了人也沒回來。
管事娘子知道,劉嬤嬤和滿兒肯定是逃了。
小廝帶來消息,要她速速將大姑娘給送回去,不管大姑娘願意不願意,一定要將人送走,更不能讓大姑娘和劉嬤嬤單獨見麵。
管事娘子聽到這些,隻覺眼前發黑,沒了活路。
她都能預見自己的下場,別人如何她不知道,自家夫人的手段她是領教過的。
昨晚上姑娘和劉嬤嬤是一定見麵了,這可不止一個人見到大姑娘和滿兒在一起。
還有朱二的死,聽旁人說起來透著詭異,後來她親自去看了,那地方哪裏還有朱二的屍體,朱二整個人就跟憑空消失了般,連點兒肉渣都沒留下。
跟著朱二一起的那些人個個都跟丟了魂兒般,嘴裏神神叨叨,說的話她也不敢全信。
“不好了,不好了……”
一婆子慌慌張張衝了出來,正好撞在風風火火朝前走的管事娘子身上。
管事娘子被婆子一撞,退了好幾步,腳背生疼,氣得她一巴掌甩在婆子臉上:
“瞎了眼了!好好走路都不會了嗎?大清早的鬼叫什麼?”
婆子給管事娘子一個巴掌扇得有些發懵,卻沒在意,看著管事娘子扯開嗓子便喊:“管事的,金枝姑娘她……她……”
婆子一向利索的嘴像是被封印了般,結結巴巴,半晌沒說完整。
“金枝姑娘怎麼啦?”
管事娘子心裏“咯噔”一下,扯著婆子的衣襟喝問。
“金枝姑娘死了……”
“死了?”
管事娘子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丟開了婆子。
“死了?金枝姑娘死了!”
準備找曲笙的管事娘子中途就拐了彎,朝著安頓金枝的房間衝了過去。
曲笙看著管事娘子的背影,彈彈指甲,倒了杯茶慢慢喝起來。
房間內。
金枝躺在床上,緊閉雙目,一張臉紫黑紫黑的,嘴角溢著黑血,看著怪滲人。
她手腕垂落在床邊,皮膚上兩個明顯的孔洞有著幹涸的血跡。
管事娘子隻看了一眼,便轉頭出了房門,連連叫人去給夫人送信。
“怎麼回事?”
管事娘子這會兒才想起問金枝如何死的。
跟著身邊的婆子哆嗦著唇,有些不確定:“應、應該是被毒蛇咬死的吧。”
管事娘子不信,心道:“哪有這般巧的事情?”
轉念一想,被毒蛇咬死總比其他的死法聽著好些,她這裏可是再也禁不起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