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睜眼,光線昏暗,入目周遭陌生至極。
憑著本能從地上坐起,頭痛欲裂,感覺自己像是中了迷藥。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怎會在這裏?
想她堂堂齊蠻巫女,在即將接管大巫位置之時居然被人暗算,連射殺自己的人是誰都沒看清楚就橫屍當場。
隻知死前最後一刻長老,侍女倒了一地,四處都是血,而後便是無邊的黑暗。
再睜眼,她已到了這裏。
具體如何腦中一片漿糊,眼前也不是追究自己死因的時候,因為她發現自己身邊還橫躺一男子,油頭粉麵,鬢邊簪花,一身衣裳浮誇得緊,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不及細想,反正中了迷藥,必定沒有好事。
先離開此地再說。
前去開門,房門早已被人動了手腳,根本打不開。
再推窗,居然是在高樓之上,跳下就是找死。
這布置,坐實了要坑人!
要被人甕中捉鱉?
她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四處尋找脫身之法。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臨窗外有一花木護欄通到隔壁窗台,借機可到旁邊房間。
抬腳跳躍,一向身姿輕盈如猿的她突覺笨重無比,雙腳如同灌鉛,這一躍,差點沒卡在窗戶口上不去下不來。
此刻,阿笙方才驚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變了樣!
她伸出胳膊,擼起袖子,露出堪比豬蹄的手腕,讓她眼前直冒星星。
再看這皮膚,粗糙發黑,感覺還泛著陣陣油膩,嘔……
摸了摸水桶般的粗腰,滿頭的珠翠,一臉的脂粉,還有和地上男子同款浮誇的衣料,即使沒有銅鏡她也能想象如今的模樣。
淦!
這都什麼事兒?
阿笙太陽穴青筋直跳,動作卻是不停,搬個凳子搭著,踩到窗台上,看著細小的木欄,她真怕承受不住這身體重量,讓她就此香消玉殞。
“咯吱咯吱”的響聲,驚得她屏住呼吸,心更是砰砰直跳。
小心翼翼,一步步挪到旁邊房間窗台,好在窗戶是打開的,哆哆嗦嗦連滾帶爬跌了進去。
媽呀!
抹了滿頭的汗,後背已被浸濕。
刷——
一柄涼颼颼的匕首已是架在了脖子上。
“?”
什麼運氣?
“爺,要不要殺了?”比匕首還要冷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讓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斷定,隻要對方口中的“爺”一聲令下,這匕首會毫不留情割斷她的喉嚨。
“是什麼人?”
身後另一道淡淡聲音響起。
“是個女人!很醜,很胖!不會武功!”
拿著匕首的人幹脆直接,字字句句如同利刃,戳得阿笙肺管子都在漏氣。
從小到大被人捧著敬著怕著,從未有人敢當著她麵這麼說她的。
什麼叫“很醜很胖”?
媽了個巴子!
要不是她現在換了個身體,還沒適應,她一定會教這小子怎麼做人!
阿笙恨得牙根癢癢。
小子!你給我等著!
“別殺我!別殺我!我就是借道,隔壁房間門被反鎖了,出不去,我真的隻是純粹路過!”她顫抖著,帶著哭音兒。
抖不是怕的,而是氣的。
“問你是什麼人?沒問你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