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林鶯兒，頭發略微有些亂，臉色很蒼白，雖然那模樣，依然楚楚動人的，隻是神態不對勁。
她的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笑容，顯得有些癡傻。
沒錯，她正在衝著劉氏傻笑。
林雄高聲對監斬官說，“草民林雄，帶著死囚劉氏的女兒，前來見她最後一麵！”
“望大人恩準！”
監斬官微微頷首，阻攔的官差放行，林雄抓住林鶯兒的手腕，拉著她到行刑台之上，來到劉氏麵前。
劉氏很想抱一下林鶯兒，可惜她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根本做不到。
而林鶯兒則站在劉氏麵前，隻是一昧的傻笑，嘴角流著口水，一句話都不說。
劉氏著急地看向林雄，“鶯兒······怎麼了？”
林雄無奈地歎息一聲，“鶯兒瘋了！”
盡管從林雀兒口中得知，林鶯兒的精神狀態很異常，極有可能得了癲狂之症。
隻是，真的確認這一點，還是讓得劉氏心中刺痛，眼淚忍不住就湧了出來。
她最驕傲的女兒，林鶯兒和林雀兒！
林鶯兒是宮中的女醫，深得之前容皇後的喜歡，最有機會坐上皇後之位。
林雀兒本來是名正言順的代王妃！
現在，林雀兒飽受摧殘，容華不在，聲名狼藉。
至少，林雀兒還是一個正常人，將來還是能找個平民百姓嫁了。
林鶯兒卻是直接瘋掉了。
林雄深吸一口氣，低聲說，“我去找了燕兒，她派人帶著我去楚王府，把鶯兒接出來。”
“以後，鶯兒就不需要再回楚王府了，跟著我生活。”
“你放心吧，有我在的一天，就斷不會使她遊蕩街頭，無人看管。”
劉氏身軀一震，詫異地抬頭，看向林雄。
她是真沒有想到，林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雄不滿地說，“你這是什麼眼神？”
“鶯兒是我女兒，我當父親的，自然會護她周全。”
“我還會帶她去昊天醫館，請新醫者給她治病，盡可能地讓她恢複正常！”
劉氏感受得到，林雄說這話的時候，是認真的。
她的眼淚，忍不住又嘩嘩地往外流。
“謝謝你，老爺，讓我見到鶯兒最後一麵！”
“知道你願意照顧鶯兒，我也就放心了！”
林雄歎息一聲，“好歹咱們夫妻一場，為你做這點事情，不算什麼！”
“時間不等人，趕緊吃飽喝足，有力氣上路！”
林雄將站在那裏傻笑著的林鶯兒，按得跪在劉氏麵前。
看到林鶯兒受到驚嚇，一臉驚懼地表情，劉氏的心都碎了。
“我······突然之間，好後悔以前，為什麼一定要讓你們去當什麼人上之人的鳳凰？”
“要是僅僅讓你們嫁入普通的豪門富戶，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等地步！”
林雀兒倒了一杯燒酒，遞到劉氏嘴邊，“母親，這個時候，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
“女兒和父親會看好二姐的，您就放心吧。”
“時間不多了，來，女兒喂你！”
劉氏淚流滿麵，呆呆地看著一直流著口水，又露出傻笑的林鶯兒，張開嘴巴，將林雀兒遞來的酒一飲而盡。
林雀兒伸手去撕下一隻雞腿，正要遞給劉氏，旁邊的林鶯兒突然叫了一聲，“我要吃雞腿！”
她伸手將林雀兒手上的雞腿奪走，雙手握住，大口地啃食起來。
林雀兒正要嗔怪她，劉氏卻哽咽著阻止，“不要說她，她可能是餓了，讓她吃吧！”
林雀兒無奈，隻能另外撕一隻雞腿來喂劉氏吃。
劉氏沒有胃口，示意林雀兒讓林鶯兒吃，給她多喝幾杯燒酒，讓她有更多勇氣就好了。
林鶯兒可能是真餓了，狼吞虎咽的，不一會兒就將整個燒雞吃了一個幹淨。
口中還在喊著要吃的，要不是林雄控製住她，她隻怕會滿場打滾喊叫起來，像個要不到糖果撒潑的三歲孩童。
時間就到了，官差將林雄、林鶯兒還有林雀兒趕到台下。
“老爺，把她們帶走吧！”
“我不想她們看到那一幕！”
“她們就拜托你了！”
林雄微微頷首，一狠心，一手扯住瘋傻的林鶯兒，一手扯住不願意離開，淚流滿麵，喊著母親的林雀兒，帶她們往人群外走去。
直到看不到林雄等人的身影，劉氏才轉而對著城頭上的林燕兒，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