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趙明景,黎白君那兩個瘋子!他們比草原上的鼴鼠和鬣狗都醜惡!”
單於庭王帳,呼延闞顧活像一頭暴怒的雄獅,正不斷砸著東西。直到砸無可砸的他拔刀走向幾個供他玩樂的奴隸,刀落顱掉,滿地鮮紅。
“大單於,淩狗欺人太甚,和他們戰吧!”蠻人左右大將呼延骨,渾邪郝鄺臉上殺意十足齊聲大喊。
“大單於,千萬不可與淩人開戰啊!”右骨都侯宇文謳見呼延闞顧已有猶豫之色,不斷反駁著左右大將的開戰提議。
“宇文謳,我看你就是就是給淩人送禮送多了,已經成了一條沒有絲毫膽氣斷脊之犬!淩人此時距離僅二百裏,深入草原。殺我草原子民已超十數萬,掠奪的牛羊,金銀財物更是不計其數,,你如今還在叫喊著不戰,那你告訴我,那些草原子民就這麼白死了嘛?”
婁煩進白指著宇文謳大罵。
左骨都侯婁煩近白,本就是呼延闞顧一手提拔起來,宇文謳的年歲都能當他爹了,也就是因為他從小就是呼延闞顧的玩伴,而且還是絕對的主戰派,所以哪怕按理來說前左骨都侯老死之後這個左位是由宇文謳來坐,可呼延闞顧還是給了婁煩進白,一來是能更好地掌控權力,二來是希望主戰派能穩穩壓住主和派。
呼延闞顧是有野心的,他無時無刻不在著想報仇,每當看著那些身材已經走樣的不成樣子的淩國女人,那些“披著”牲畜毛發赤裸的女人,他就在想一定要恢複蠻人“榮光”,可以再次肆無忌憚的侵略淩國,甚至徹底征服淩國!所以他對主戰派的話語感到異常的滿意。
見呼延闞顧戰意越來越重,宇文謳這個一輩子都沒說過一句粗鄙之語的老人,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怒火,指著主戰派大罵:“入你們親娘!你們不就是看著淩人搶掠的大量牛羊金銀心動了嘛,說你娘的為了草原大義!”
宇文謳越罵越激動,甚至有了些癲狂,顫抖的手狠狠指著他們:“是了,是了。以前想要那些財物就得親手殺人,現在不用了,現在殺人的事淩人已經幫你們做好了,你們隻用去賭,拿草原子民的命去賭就好了!可你們隻想過贏,難道沒有想過輸嘛!”
左右大將,左骨都侯一眾人不管是主戰派還是主和派,甚至呼延闞顧看著眼前有些癲狂的宇文謳都有些懵了。
這個不管見誰哪怕是賤奴都笑眯眯的老人竟然罵人了?還罵的如此難聽。
宇文謳雙膝跪地老淚縱橫,對著呼延闞顧大聲哭訴,“大單於,我知道您心中抱負,可如今不能與淩人開戰啊!大單於,肅皇景和黎白君已經老了,沒有多少歲月可言了,這也就是為何此次出兵之因啊!可您不同,您還年輕,您大可以以歲月為刀,等淩皇景和黎白君一死,您心中抱負不是唾手可得?中原一直有句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恥辱不算什麼,能活到最後的才叫贏家啊!”
呼延闞顧看著眼前老淚縱橫的宇文謳,這個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笑眯眯的老人,有時候真的讓他恨的牙癢癢,恨不得直接殺了他,可如今這個老人真的滿臉淚水的跪在他的麵前哭訴,他心裏又滿是不忍,他突然想起小的時候不想吃飯發脾氣時,還很年輕的宇文謳把他抱在腿上輕哄:“小主乖,多吃肉,長大個,拿大弓,騎大馬。”每次呼延闞顧都是真的不想吃飯,可每次宇文謳這麼一哄他都會開開心心地大口吃著碗中的肉。
呼延闞顧臉上殺意消退,輕輕將宇文謳扶起,兩者對視,呼延闞顧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宇文謳明白呼延闞顧這是聽進去了,當即不再遲疑,拉起幾個主和派退出大帳,一人雙馬朝著淩國大軍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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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淩君軍帳之中,宇文謳對著黎白君恭敬的行了個大禮。
“宇文謳你都老的不成樣子了。還能騎的動馬?”黎白君高坐帥座,一個勁的打笑著宇文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