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看著自己新婦醒了,高興地大笑起來,嘴裏嚷嚷著功臣功臣,青竹你是咱們老黎家的大功臣,也是黎族的大功臣啊。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把懷裏的孩子給遞了過去。
蒙青竹,接過孩子好似怎麼都看不夠一般,左看看右看看,左捏捏右捏捏,逗的孩子直笑,小手不斷在母親臉上摸索著。,我兒真漂亮啊,好似女孩一樣。
“青竹啊,大名早就定啦叫黎玄(大淩玄色是尊貴的意思),小弟在的時候就定了的改不了,你瞅瞅小名叫啥,取個小名好養活。”
“叫不苦吧,出生就不哭即為不苦。”
“不哭,不苦,不苦,不哭,好名字,青竹這可是頂天好的名字了,哈哈哈。”
老爺子對自己大孫這個小名十分滿意,笑得特別大聲,好像要把屋頂的玉瓦給掀了一樣。
蒙青竹取完名字之後,臉上那代表健康的紅潤之色迅速消退,轉變而來的是灰白之色,蒙青竹就這樣抱著不苦,眼神柔和地看著自己的孩子,用力的在不苦額頭上親了一口。
隨即看向一旁的老爺子,眼神異常的堅毅輕聲說道:“女兒想求父親幾件事,請父親務必答應!”
“你說。”
“我要去見我男人了,我死後請父親務必殺絕我蒙氏一族。”
老爺子一聽心頭一驚,剛想開口,就看自己新婦擺了擺手,示意不要打斷,讓她繼續說下去。
“我蒙家很多人比黎家都希望不苦好,那我知道那是假的,他們要的是一個傀儡玄兒,傀儡不苦!他們心已經被權力財富給熏黑了心!
“可偏偏膽子又小,不敢舉刀,我男人走了,父親您又還能活多少歲月呢?”
“到那時不苦可不就是傀儡嘛,整個黎族又何嚐不是在玄兒的帶領下成為我蒙氏的傀儡?我蒙青竹的孩子可以做天子的傀儡,屠刀。”
“因為那是天子,自然而然天子也可以給玄兒給黎族富貴權勢,可我蒙氏除了萬劫不複什麼都給不了!”
蒙青竹看老爺子遲遲沒有回答,再次詢問道:“父親可否答應我?”
老爺子看著床榻上的新婦,遲遲不能出聲,他沒想到自己這個新婦有如此之狠。
“父親。”
“父親。”
蒙青竹又催促了兩聲。
“我答應了,我會把罪名擔著,你放心。”這句話從老爺子喉嚨裏嘶啞著發出。
“不,我需要您和玄兒實話實說,是他的母親,親自求您屠殺他舅父一家,屠殺蒙氏一族!我要玄兒永遠記住,為了黎族,他的生母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這會成為一座大山永遠壓在他的身上,讓他不敢鬆懈,我相信叔父的預言不會出錯!”
說著說著,蒙青竹把不苦遞給了老爺子,眼睛望著屋頂,嘴裏在說些什麼,那是名字,一個個她族人的名字,緊接著她雙目兩行血淚緩緩流下,順著下巴滴落在被褥之上,觸目驚心。
半晌蒙青竹不念了,不知是不想念了,還是記不得了。
隻見她右手輕輕抬起,手腕之上有個成色極好的玉鐲,那是他男人第一次見麵送給他的禮物。
自從她男人走後就再也沒有摘下過,蒙青竹看著手鐲,好似又看到了自己男人。
她笑了,嘴裏輕聲念叨著:“我給咱家立大功啦,孩子小名叫不苦,長得很漂亮,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我任務完成啦,要來找你了,夫君還請慢行,等等我。”
大淩神爵二十九年八月十日,黎族少主黎永安之妻,蒙青竹薨。與夫同葬而眠。
也是這天,不管被老爺子如何拍打八髎都不哭的不苦,哭了。
大淩神爵二十九年十一月七日,肅淩君、黎白君親身披甲橫穿八郡,斬殺蒙氏一族一千七百六十三人,百姓皆驚,皇帝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