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殷紅的血液順著刀尖滴落在木質地板上。
陳鋒趴在陽台上抽著煙,伴隨著他的呼吸,煙卷泛起了紅圈,將黑夜燙出了一個洞。
支離破碎的煙灰隨風飄散,亦如同他那回首不堪的人生。
他從地上的鮮血中拿起了一部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江寧市,富華裏小區五十號樓四單元402。”
“這裏死了兩個人。”
“我殺的。”
......
“你想殺人?”
餐廳裏。
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留著長發,看起來頗有藝術生氣質的瘦高男生詫異的看著陳鋒。
他將一些糖放進了桌上的咖啡中,然後不停的用湯匙攪拌著咖啡。
那聲音聽得陳鋒很是厭煩。
“如果你不還錢,我現在就殺了你。”
陳鋒將外套微微敞開,露出了插在內兜裏的尖刀。
“十多年的兄弟了,白飛,這錢你借了三年,也該還了。”
白飛被那刀刃反光晃到了眼睛,他卻是將頭微微向前探出,露出笑容道:“你敢殺我?殺了我,你的家庭怎麼辦?你以後的人生怎麼辦?”
“你這麼做,對得起你的母親?”
陳鋒麵無表情道:“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不管,我現在隻要錢。”
“哈哈哈哈!”白飛突然狂笑起來,“陳鋒,不過是三百萬而已!我知道你不在乎,你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作家,這三百萬對你來說算得了什麼?”
“我們做了十多年的兄弟,你真的要因為三百萬,斷了我們之間的友誼?”
陳鋒雙眸微微抬起,陰沉道:“我再說一遍,我隻要錢。”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有些癲狂的殺意。
白飛心頭一震,然後用微微顫抖的手故作鎮定的將咖啡舉起道:“好,你要三百萬,我可以給你,三天之後,我會安排人把錢打到你的賬戶上,這樣總行了吧?”
他是一位繪畫家,在破產的時候找陳鋒借了三百萬用來創辦畫展,最後大獲成功。
可以說沒有陳鋒,就沒有現在的白飛。
至於三百萬?
白飛內心冷笑一聲,明天他就要坐飛機出國逍遙自在了,到時候陳鋒哪裏還找得到他?
找我要三百萬?
你也配?
陳鋒沉默了好一會,才起身說道:“那就這麼定了,走吧。”
白飛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隨後笑著走去結賬。
二人出了門。
臨近新年,寒風刺骨。
陳鋒看著漫天飄零的冬雪,喃喃道:“白飛,再陪我去看一次中學吧。”
白飛不理解的看向陳鋒,“去那裏幹什麼?”
“懷念一下。”
學校放寒假,早就沒有人了。
陳鋒和白飛透過圍欄看著學校內落滿了白雪的操場。
那體型龐大的柳樹,也是將雪掛在了枝頭。
白飛忽然懷念道:“說起來,咱們兩個曾經還是足球隊的呢,現在倒是搞起藝術了。”
“是啊,物是人非。”陳鋒凝著眸子道。
“經曆太多,看過去當然懷念了。”
白飛看向陳鋒,不由得輕笑道:“就這樣懷念?”
“光看這些有什麼意思?”
“以前的事情記在腦子裏就行了,大老遠跑過來還浪費時間。”
陳鋒看著樹梢的白雪落下,呢喃道:“有些時候,就需要這樣懷念,起碼現在比較清淨,還有時間做這些事情。”
白飛對陳鋒輕哼一聲道:“呦,咱們的大作家又開始抒情了?”
“你剛才還要殺了我呢。”
陳鋒突然轉頭看向了白飛,輕聲道:“現在也不遲。”
說話間。
陳鋒毫不猶豫的敞開衣服,將內兜的尖刀拔出,而後朝著前方用力捅去。
“哧!”
白飛瞳孔一縮,他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腹部,那裏插著一把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