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由於雙手被捆住,她看不到手機屏幕,唯一慶幸的是阿甘使用的是超市裏買來的一次性衛星電話,還是老式的按鍵款。
恐懼占據了她的內心,即便如此,她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她顫抖著雙手,摸索著鍵盤,把她內心中那個永遠滾瓜爛熟的號碼撥通。
“嘟——嘟——”
快接啊!快接啊!
她額頭全是冷汗,脊背也被汗水浸濕,可在狹窄的船艙內,手機傳出來的忙音格外清晰。
蘇北北鍥而不舍的繼續嚐試,可打到最後,對方直接關機了。
“為什麼不接!為什麼!”
蘇北北強迫自己冷靜,下一秒,她又嚐試撥打國外的求救電話。
“Hello,,911……”
“我……!”
在她準備說話的時候,一個冰冷的物件抵住了她的太陽穴,蘇北北身體一僵,直接啞了聲。
阿甘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用槍抵住她的腦袋,冷冷道:“你打到美國去了,小妞。”
蘇北北吞了口口水,壓住心頭的慌張說:“我不知道意大利的號碼……”
阿甘摁掉電話,泯滅了蘇北北最後一次希望,他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剛接到電話,他們不想你自殺。”
說著,阿甘給槍上膛:“看來這東西,還是得留給你。”
蘇北北顫抖著唇,轉念一想,突然道:“黑道的人追你追得厲害吧?”
阿甘眯起眼睛,殷紅的雙眼宛如地獄惡鬼,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蘇北北呼吸一滯,半晌幽幽道:“你知道顧溥賢吧,他的勢力你知道的吧……你放了我,我讓他去給你擺平。”
阿甘一聽,笑道:“哈哈哈哈哈,你在開什麼玩笑?顧溥賢是什麼人,那個魔鬼!會給我擺平?”
蘇北北看到他的神情,感覺還是有戲,故意拖延時間說:“對,你讓我給他打個電話。”
“想耍花招?”
阿甘把抵住她額頭的槍口又用力了幾分,蘇北北嚇得雙眼緊閉,身體哆嗦,卻是道:“我不會!我真的!就給他打電話說一下。”
“你知道的,顧氏兩兄弟背地裏爭得厲害,要是我出問題,正好給他省事。”感覺阿甘手上的力道鬆了幾分,蘇北北繼續道:“你把我交給他,兩全其美。”
過了不知道多久,蘇北北僵硬的身子渾身發麻,阿甘輕笑一聲,轉到她跟前,問:“號碼多少?”
蘇北北抿抿唇,極力在腦海裏回憶昨晚上不停跳在自己手機上的那個號碼,她抱著最後一絲嚐試報出了一串重疊的號碼,如果不是數字重複很好記,蘇北北估計就此完蛋。
然而,電話撥通卻沒人接。
阿甘冷笑說:“說到底,顧溥賢是什麼身份,會接一個陌生號碼?”
在她感覺最後一聲“嘟”即將掛斷時,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說的是意大利語。
蘇北北顫抖著聲音,輕輕地發出一聲嗚咽,她極力克製住了外湧的情緒,昏暗的光線裏,隻聽到蘇北北的聲音低低說:“是我,我……打算跟你在一起了,但是我有個條件。”
那邊沉默了一下,問:“什麼條件?”
“你黑道勢力大,幫我保個人。”
“可以。”
冷寂的空間裏,他的聲音穩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