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屬早秋,白露肅靜,市井喧囂,商鬧更甚,於遠處便聽得支吾作響。吾便倍感心煩意亂,從間處尋得一山路,繞道而行。
野風在耳邊招搖,路也越走越窄,幾近乎無路。吾更覺無路優勝過於鬧市喧嚷,幸尋得此路,便毅然加快步伐逃離。
折一樹幹做拐杖,足下踏著亂石而攀於深林,漸而失去光亮。四周毫無人跡,便心生畏懼,卻見點點星火於林野深處,又覺新奇,尋亮而近。駭然見一石門,半人身長,石門被植藏匿,順手用拐杖支開周邊草木,隱約覺有光亮於石門深處。
以木為劍,壯膽而用力開此石門,片片枯葉散落,濕土滾下於腳下,果見光亮現於此。
折腰屈身而入,覺狹隘而悶,有一石道通於漆黑深邃處,用杖向前探去,隻覺得深寂而空。直向前匍匐行數步,便覺空間漸大,呼吸些許暢快,起身撣了撣衣著灰土,便起身繼續前行,約半裏數,覺光愈發相近,吾便愈覺新奇。
輾轉徘徊,數步餘後,隨即見另一石門。此石門於一人高度,光芒於縫隙處流出,霞光異彩,遂察覺那隱約光源即來源於此。徒手開門動彈不得,便將執杖撬於門根處,似鐵鏽般沉重,於長力撬動,灰塵落,石門即開。
刹時,五彩流光直刺吾眼中,隨即用手下意識擋於身前,令人難以睜眼直視眼前所狀。一刻鍾之久,漸而光芒散去,見一參天蒼樹屹立於此,主幹勁直,上通青天,下深於地,不見端餘,不知其名,枝條數目眾多而發散,蒼樹周環繞各類奇珍異果,皆不同凡物。吾采來食,隻一二便覺飽腹。
蒼樹右側數米便見一廢舊草屋,似曾有人居住,但得知四下已無人。探身而入其門,屋內之間盡是些木器木具,木刻木箱,木床木凳,鬼斧神工,不知來由。木盤於奇珍於上,晶瑩碧透,覺乎時間長矣,但仍不見一點腐質,似剛剛有人摘下。
貪娛過後,覺於此已然很久,欲歸去,尋來時之路。然見原石門方向四處具草木枝條,已不見初入石門,執杖四處探尋,仍不見其所在,尋得勞累,天色漸晚,便隻好返回草屋些許休息。
疲憊臥於木床,舒適非常,尋窗望去直見旁參天蒼樹,深植於此,一動不動。歸家不去,隻得每日沉沉睡去,然似夢似真,竟覺蒼樹憑空而語,吾大驚,得知此樹非尋常草木,此身處亦非尋常世界,便細細窺聽其蒼樹言語,更覺異乎尋常。
吾不敢聲張,隻覺自身渺小,隱匿於此草屋,無人察覺吾之存在,便食此處異果充饑,以汁為渴,席地而坐,逢夜晚尋閑地而排遺,苟活於此,閑來無事,精力無處安住。每日夜深聽此蒼樹言語愈發清晰,不敢驚動,便每日夢醒時尋得炭火,疾記於木板上,現複錄於此,白話文譯於現在此文中,遂命其名為《樹妖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