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頭一大早便起床打理生意,見赫連劍起這麼早也是吃了一驚。赫連劍並不理會他的驚愕,將他手裏的抹布挪過來往旁邊一丟。“我想到了一個賺錢的好法子,準確的說,這個叫融資,形象生動的來講呢,這個就叫借雞生蛋。”
老顧頭木然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懂。赫連劍把袖子一擼,跳到了太師椅上。說道:“比如你這家雜貨店,每天的生意都很好吧,大家有目共睹。每次貨都是供不應求對吧,所以我們現在很有必要擴大店麵經營,但是,房租那麼高,壓貨嚴重,資金流動不起來,種種問題阻礙了我們的發展。”
老顧頭點頭,表示同意。
赫連劍繼續說:“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那就不擴張了唄。”
“錯。如果必須擴張呢?”
“借錢!”
“哈哈。”赫連劍得意得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搖了搖。
“讓他們入股。”
“什麼叫入股?”
“就是讓其他人出錢擴張店麵,賺了錢,按照出錢的多少分給他們利潤。”
老顧頭若有所思得點點頭。“如果虧了錢,他們可以選擇繼續投資彌補虧損,或者自己想辦法低價將這部分權利轉給其他人。”
“孺子可教也!”赫連劍高興地拍著桌子哈哈大笑。
老顧頭更開心了:“這樣店麵的經營情況就跟他們息息相關了,擴張店麵的時候,我連人都不用請了,他們自然都會很積極地過來幫忙!家家戶戶都會選擇來用我的商品,同時也會推薦給親朋好友使用。”
“對!廣而告之!宣傳的費用都省了!”
兩人越商量越開心,當下立刻行動,由老顧頭出麵請惡人穀幾個有錢人一聚。
不愧是惡人穀的首富,一盞茶的功夫,三個大腹便便的老爺便各自帶著兩個穿紅著綠的丫頭,坐在了老顧頭家裏的那補了金漆的紅木太師椅上。
上等的高山青沏下,隔著從蓋碗裏升騰起的嫋嫋水霧,老顧頭那幹巴巴的笑,讓在坐的幾個小富翁入芒刺在背。
“不知今天顧老哥今日詔我等前來有何指教啊。”三人中個子最高的一個人茶也不喝一口,便性急地先打了個“嗬嗬”,率先發問。說完端起放在茶幾上的一杯茶。
赫連劍眼明心亮,知他借著喝茶的由頭,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便直了直腰,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抖擻,器宇軒昂。暗暗想,本廢柴好歹也是太子出身,論通身氣質,那自然是貴無可貴的大貴人。
誰料,那人呷了口茶,掃了眼赫連劍,慢悠悠地放下蓋碗。說道:“顧老哥一貫懂得‘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道理。家裏生意再忙,也都不願意花錢請個人幫忙,今兒個,怎麼招了個……呃……”
他不再吭聲,似乎在斟酌著用個什麼詞來形容赫連劍。跑堂的?跟班的?打雜的?
“夥計。”離赫連劍最遠的一個胖子發話了。
“噗……”老顧頭一口清茶噴出來,嗆得好一陣咳嗽。赫連劍黑著臉,幫他拍了拍背。
眼看赫連劍揮著大巴掌,一下一下幾乎要把老顧頭拍死。三人中一直沒有吭聲的一個客人說話了:“哎,關老弟此言差矣,這青年,很明顯,是顧老哥的軍師嘛。”
軍師,赫連劍琢磨著這兩個字,不由得喜上眉梢。
老顧頭放下手中的蓋碗茶杯,將身子往太師椅的前半部分挪了挪,示意赫連劍不要再拍了。然後讓赫連劍坐下,清了清嗓子道:
“今兒請三位老哥來呢,主要是小弟有點麻煩,想跟哥哥們商量。”說完,將提前準備好的資料拿出放到了五個人麵前的桌子上。
這三人的身家背景,老顧頭已經跟赫連劍做了簡單的介紹。高個子姓曹,他的糧油產業,占據了惡人穀市場份額的八成以上。那小胖子更是不得了,惡人穀中所有能說得出來名字的酒樓,都是他的。
至於剛才一語點出赫連劍軍師身份的這位,是惡人穀中的大地主,這貨當年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憑著渾身的蠻力以及精明的頭腦,竟不知不覺的漸漸收購了這惡人穀中絕大多數的土地。
赫連劍初次聽聞,有些駭然。敢情這惡人穀比穀主莫須有錢多的不止你老顧頭一個啊。
老顧頭難得的摸摸頭傻笑:“老夫隻是有點守財奴,所謂開源節流,守著這點鋪麵,開源不多,自然需節流。”
說完又一沉吟,又略有些痛苦道:“不過要說比莫穀主有錢,那還差的多。別說老夫一人,即使是將我們四人綁在一起,也未必有莫穀主富有。”
赫連劍恍然大悟。“哦,高昂的稅收。”
原本也想著拉莫須有入股,想了想他那一貫的皮笑肉不笑的臉,赫連劍果斷地打斷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