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者,乃與天爭命,求一線生機。

天空中,九重雷雲聚集,瘋狂翻湧蓄力,水桶粗的雷電急迫地吸收著天道的力量,誓要將敢於逆天而行,脫凡入聖的人劈成粉末。

雷劫的震懾下,一個姿容絕俗的女修,口吐鮮血的被一個男修死死地抱住腰肢。

女子是冠絕南嶼,最有望飛升的無情道女修寧宿執,男修則是被她一直照顧指點的小師弟夜逐。

寧宿執算到今日飛升必有生死劫,已經做好萬全準備,沒想到臨近成功卻因為小師弟的這一舉動,功虧一簣。

千算萬算沒想到,在她渡劫飛升神界的關鍵時候,夜逐竟然強行用自己教他的破陣術,破壞了自己的抵抗雷劫的防護法陣。

斷了她的生路,卻還抱住她筋脈盡碎的身體,露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寧宿執冷心冷性,隻是嘴角流著鮮血,問道:

“夜逐,為何?”

男子回視她的雙眼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把寧宿執渾身無力,不能反抗的樣子收入眼底。

夜逐輕歎,閉上眼:

“因為師姐,我舍不得你離開啊!”

“我愛你啊!”

“這樣就可以和你永遠在一起了。”

寧宿執聽後眼眸大睜,她不理解,她不接受。

但她已經經脈破損,靈氣逆流,沒法抗拒。

自己這一輩子,心中隻有大道,不問情愛,可到頭來一世英名和大好仙途,竟然毀在一個男人的單相思上。

真是可笑至極。

她氣得眼睛發紅,血吐得更厲害了。

寧宿執故意不看那人,雙眼緊閉。

她就算是死,也要為自己的大道去死。

但她不甘心,如果還有來生,她一定離小師弟他們遠遠的。

粗壯的雷電終於如同開天巨斧一般,當頭劈下,壯烈的雷光瞬間把整個天幕一分為二的劈成兩半。

在被雷電劈中的前一秒,閉眼感受到死亡的臨近,寧宿執終是忍不住地冷笑:

“夜逐你真是有病啊!”

緊接著,無盡的悔恨和神魂碎裂的痛苦,頃刻便席卷全身。

寧宿執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南域第一天才修士寧宿執,就這樣和宗門天才弟子夜逐一起,被天雷劈成碎片,化為螢火,雙雙消散在世間。

星月罔替,歲月如梭。

當有人設下圈套試圖扭轉乾坤,原本山崩地裂的結局已然悄悄改變。

等到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寧宿執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奇怪的房間的一張床上。

房子像是石頭砌成,外麵還刷了一層白灰。

自己的被褥也是慘白色,入目白茫茫一片紮人眼。

寧宿執睜眼思索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

難道是魔族?

而這時一個女人湊了過來,用不懷好意的眼光上下打量她,跟旁邊的人嘲諷:

“你看,這就是我那個傻妹妹,下個樓還能摔跤,一定是吃太多了影響了智力。”

那人又在在她麵前揮手,觀察她因為思索而無神的雙眼,輕嗤道:

“腦子磕傻了?我告訴你,我可不管。”

“你那麼頑劣,說不定是撒謊裝病騙媽媽心疼的。”

“你什麼都沒有,隻能靠這種方式博取關注。”

“真不要臉。”

聒噪,寧宿執蹙眉,自己孤兒一個,哪來的媽媽。

不禁側頭望向那人,發現女人衣著暴露,隻穿了一個截了袖子的單衣跟自己說話。

穿的這麼暴露,一定是魔族沒錯了。

料子看著是絲綢的,應該是魔族高層。

“下賤魔族也敢這麼狂妄?”

“真當我南域無人?”

寧宿執想要調動法力讓魔族閉嘴,卻發現自己毫無靈力,身體也滯重不已,就像被封印修為後,又貼了千斤符一樣。

自己淪落至此,恐怕是凶多吉少,九死無生了。

那人被罵懵了,沒想到平時忍氣吞聲的包子也會發飆:

“什麼魔族?你是腦子摔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