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你到床上去,地上很涼。”蘇楹的一句話將江岫拉入現實。
夢該醒了。
江岫緩過神來,才察覺到腿上的傷口又嚴重了,刺客的劍招招奔著他的傷口上戳,也不下死手。這架勢,想必又是江屹的指示。
蘇楹駕著江岫的將他攙扶到床上後,撿起地上的匕首衝著江岫的腿揮去。
“你幹什麼?”江岫在她即將刺破自己的褲子時攥住她的手腕。
“當然是看看你腿上的傷勢如何了。”蘇楹一臉擔憂地看著江岫,此時的他像個良家婦男,死死摁住自己的寢褲。
蘇楹掙紮了幾次都擺脫不開江岫的力氣,一邊心裏驚訝他即使受了傷力氣還這麼大,一邊瞪著眼睛擺出沒耐心的樣子:“剛剛打鬥那麼危險,你腿上的傷肯定又嚴重了。別捂著了,現在拿著刀的是我,你再不聽我話,小心我往你漂亮的臉蛋上刻朵花。”
“……”江岫拗不過她,最終鬆了力氣。
嘶啦——
衣料被割出一個小口,蘇楹使出渾身力氣將褲子上的豁口扯開。
江岫第一時間不是在意自己傷勢如何,反而心裏哭笑不得。
自己也被她帶壞了,竟讓她真的就這樣把自己的褲子扯開。放眼整個大魏,哪家女娘竟做的出這等出格的事來,也就是她了。
“啊——”蘇楹見眼前此狀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腿部的新傷已全然將之前她看到的舊傷替代,之前的傷口現下已經腫成了鼓包,周圍還有暗紅的血還在不斷往外淋漓。
蘇楹心中升起一絲憤怒,看向江岫。究竟為何,要一味忍讓?
她真的越來越看不懂江岫了,他真的是殺害原身家族的人嗎,屠滿門者必定心狠手辣,但他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啊?
江岫疑惑蘇楹眼中的情緒從何而來,於是低下頭看著自己傷口發呆。
“若我不扯開布料,你是不是就想隨便包紮一下就完事了?”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他不敢點頭,他有預感,要是回答了這個問題,她肯定要大發雷霆,和自己大吵一架的。
不過他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憤怒。
他不懂這是對重要的人的關心,沒人教過他,也沒人這樣對過他。
蘇楹轉身打了一盆冷水來,將浸泡濕透的毛巾覆蓋在他腫脹的傷口上冷敷。
“蘇楹?”江岫叫她。
“怎麼了?”
“你經常對別人也這樣嗎?”江岫不敢看她,怕她會說她隻是好心可憐他,怕她會笑他自作多情。
“不,我隻對你這樣。”這句話她沒有半點開玩笑的語氣,反而將他的頭扭過來強行和自己對視,接著說道,“經過今日之事,我建議你再找兩個侍衛加強警戒,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江岫緘默,忠心的侍衛太少,與其被別有用心的人安插進來的眼線,不如身邊就帶一個謝望。
反正他不怕死,活了這麼多年,不都是全靠僥幸嗎……
不過江岫心裏也清楚,那些人不敢真殺他,這個醫館是江屹為他安排的,若出了事江屹第一個跑不了。以江屹的作風今晚的行刺隻是為了威懾他,療養就好好養病,別一直打探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