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身為林家供奉,卻並不頭鐵,更沒有林順鈞這種眼高於頂的壞毛病。

身為散修出身,陰老很清楚,這些世俗大族,哪怕權勢滔天,養了些武夫護衛,在真正的玄門大宗麵前,也是不值一提。

如同螻蟻一般,隨時都能被一手捏死。

要是敢在外麵囂張跋扈,真遇上玄門正統那還好說。

萬一撞上一個修煉魔功邪法的,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所以陰老當慫則慫,立即從心行事,主動認錯。

林順鈞聞言,頓時像吃了不潔之物般難受,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他不明白陰老為什麼就當場認慫了。

這讓他剛才的行為和言辭,顯得十分尷尬。

但陰老並沒有給他繼續胡攪蠻纏的機會,見陳牧和白千玥都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心中鬆了口氣,也不繼續用法器給林順鈞裝威風了。

直接伸手拎起林順鈞的衣領,像是單手抓提著一隻大公雞,就帶人飛了下去。

“嗬,倒也是個識趣之人。”白千玥微微笑道。

“凡是散修出身,能活到這個歲數,都是有閱曆,識進退的,和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不同,很正常。”陳牧道。

白千玥卻將視線投向了他的臉上,饒有興致。

“這麵具不錯,如我所想不差,當是借鑒了南山山君的術法神通,以劍靈幻化覆麵而成?”

陳牧看了她一眼,沒有驚訝,對這位青丘狐女的眼光見識,這一路同行以來,他早有認知。

他這副麵具並非是真實麵具,而是由鴉九劍靈所化,以鴉九劍亂魂迷眼之功效,能保陳牧不被神遊境以下修為之人看破真實麵目。

“白姑娘果然慧眼,在下佩服。”

“若非是親眼目睹陳兄和南山山君的試劍,我也聯想不到這一層,單憑眼光見識,是絕對識破不了這麵具真相的。”

“隻是,我觀陳兄一路以來,舉止坦蕩,沒有任何不可示人之意,為何在此突然又以麵具遮臉呢?”

白千玥的眸子裏閃爍著好奇光芒,無論是人是妖,但凡女子,八卦之魂都在心中燃燒得熾熱旺盛。

“等會也許會遇見故人,我不方便相認,故以此覆麵,也還請白姑娘不要直呼我姓名,以免招惹來麻煩。”

陳牧這麼一說,白千玥心中的好奇更是壓抑不住。

她歪了歪腦袋,仔細回憶,從登船到現在的種種經曆,忽然,她眼前一亮。

“可是那位……姝妍姑娘的緣故?”

若陳牧顧忌之人在這林家畫舫上,陳牧早在上船之前,就應該戴上麵具才對。

所以證明陳牧不願相見之人,此刻不在畫舫之中。

而若是故人在對岸,那陳牧也不用急著在船上就開始覆麵。

唯一的解釋,就是陳牧不想見之人,此刻不在船上,但很快將會來到此船。

如此一來,那位故人還能是誰?

必定是那位拜入上清宗門的林姝妍大小姐了!

此事早已在畫舫內傳開,似乎對林家來說,巴不得整個濯河兩岸,都知曉他們家的仙女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