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老者麵對小女孩的嘶吼，隻是輕歎一聲，道：“娃兒，你也莫怪老朽說得不中聽，事實就是事實，非你意願所能改變。”
小女孩不聽，隻是用狼崽一樣的紅眼，盯著老者。
“我，不，是，野，種！”
老者無奈搖頭：“好好好，是我錯了，你不是，你姓秦，叫秦狼兒，是狼靈的孩子，行了吧？”
小女孩沉默不語，眼神倔強。
“秦狼兒？”陳牧忽然開口問道。
“是，客官有所不知，這小娃三年前發了溫病，身子燙得像個火爐似的，差點就沒了命。”
“後來她深夜失蹤了半個多月，大家都以為她是一個人上山尋藥，扛不住死在了山上，沒想到有一天突然又出現，跟個沒事人似的，活蹦亂跳。”
“她說是遇到了一頭秦姓狼靈，救下了她，還悉心照料了好些天，自那之後，她便自稱秦姓，但凡有人問來曆，便說是狼的孩子！生怕和悲慈寺還有城內的家族扯上關係。”
陳牧看向抿著嘴唇，十指用力在地麵劃出道道血痕的小女孩，眼神深邃。
他看向小女孩身後，那群正在搶著木桶流食塞進嘴裏的孤兒。
“老丈以前也會救濟這群孤兒，給些吃食？”
“是，世道艱難，誰忍心看著一群孤苦無依的孩子活受罪呢？隻是，小店也是做小本生意的，起初人數少些還能勉力維係，後來人數是越來越多，我也是有心無力了。”
“幸虧那悲慈寺的僧人，偶爾也會到此，給小店一些錢銀，來給這些孩子買些堪堪活命的菜粥。”
“隻是這女娃性子剛烈，聽說是悲慈寺僧人的賜食，死活都不肯吃半口，終日就指著過往客人施舍著一些殘羹剩飯填肚子。”
“而自從悲慈寺驅邪法會出了事後，那些僧人也不見了，往日給的錢銀也耗盡，沒辦法，老朽隻好狠下心來，勸他們去別處尋條活路，唉！”
陳牧聞言，陷入沉思，手指敲擊在酒桌上，似乎在內心有許多衡量。
半晌之後，他取出一個錢袋子，拋給店家。
“麻煩老丈，看這錢袋裏的銀子數量，統統給這群孩子換成能攜帶的幹糧，可好？”
老者接過錢袋，掂量了一下，臉色詫異，等打開錢袋子一看，更是眼神震驚。
“客官，可以自是可以，可這錢銀太多了，要不，您還是再考慮考慮，或者隻用度一小部分？”
陳牧笑了笑，微微搖頭：“不用，就這麼多銀子，有勞老丈了。”
反正是從悲慈寺那自稱青蛇幫刀堂陳三的青皮手上奪來的不義之財，陳牧也不看重，多少都權當積善行德了。
他轉頭看向小女孩，開口道：“秦狼兒，我給你還有你身後這些孤兒，指點一條能掙錢養活自己的門道，從此不用開口求人，但也有風險，將來也許會有殺身之禍，你可願承擔？”
秦狼兒看到陳牧拋出的錢袋子，早已眼神火熱，此刻聽聞陳牧話語，更是立即叩頭，額頭傷口綻裂。
“你不用著急回答，無論你應承與否，這錢袋子我都不會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