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屏南守備(1 / 2)

鐵牛心中惶惑,還想細細再問他,不料張石柱受傷太重了,吃了藥後強撐著說了這幾句話,又沉沉暈了過去。

一旁趙醒虎急忙問道:“鐵牛哥,怎麼辦?”

王鐵牛想了一下,道:“這些屏南縣的官兵隻捉了教主去了,或許還會再來。這時不宜久留,你們幾個抬了石柱,加換一處客棧,好好照料他。我即刻出門,去打探這些屏南軍在何處,再想法子救教主。”

煙城城區方圓有二十多裏,人口近百萬。即便是大白天裏,知道了屏南守備軍駐在何處,王鐵牛一個人也不知要多少力氣才能找得。更何況周遭漆黑,路上少有行人,城內駐軍沒有一百,也有數十處之多,而王鐵牛又人生地不熟。

七月底的天氣,入了夜也一樣酷熱難忍。王鐵牛一身衣服已經被汗水浸得如同泡在水裏剛撈起來。他幹脆把衣襟敞開,赤著胸膛迎著夜風行走。

如果現在有另外可靠的人能營救程靖,王鐵牛真恨不得不刀把自己給砍了。明明前天就和屏南守備軍結下了那麼大的仇,自己怎麼能隻為了想見一個女子,就把教主丟在客棧不管呢?自從做了教主的警衛隊長,對教主的行事為人越來越了解,這位年輕俊秀,豐神飄逸、足智多謀、誌向遠大、知識淵博、無所不能的教主,在鐵牛的心中,已經變成自己的父兄,自己的方向,自己最親近最重要的人。誓死護衛教主,這是自己的職責,更不用說臨出門時象小妹一樣的小夢對自己殷殷叮囑。還有她,前天晚上她也曾囑咐自己,要好好照顧教主。可是才過兩天不到,自己就讓教主被人抓走了。也不知教主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也不知教主會受什麼樣的苦楚和虐待。

如果教主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必定屠盡屏南守備軍,再在教主靈前自殺以向全教謝罪!

王鐵牛如熱鍋上的螞蟻,沒頭蒼蠅一般在煙城城內一夜瞎闖,共探看了十餘處大小軍營,都不是屏南守備軍的駐地。眼看天色已經放亮,鐵牛心中更加惶急,一夜之間,嘴角唇上,生出一圈火泡來。

忽然聽到身後一聲大喝:“那個乞兒,大清早的在總督府門口瞎撞什麼?”

王鐵牛心裏一驚,原來不知不覺間,又轉到總督府門口來了。張目四顧,門口冷冷清清,除了自己並沒有他人。

那名守門又喝道:“就是你啦!你還四處看什麼?快躲到一邊去,表小姐和表小爺就要出來了,別在這裏礙眼!”

鐵牛看一眼自己身上,心下惻然,退開幾步,走到一邊。原來經過一夜倉惶奔走,鐵牛披頭散發,衣裳髒亂,滿臉塵灰,看起來,與乞丐浪兒並無二致。

稍後,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出總督府大門。到了門口,一側的窗簾被掀起,一個男孩臉探出來,四處看了看。隨後車內有人似乎輕聲埋怨,小男孩吐了下舌頭,把頭縮回去,放下簾子。

這一下驚鴻一瞥,王鐵牛已經看清了男孩的相貌,心裏一喜,脫口叫道:“二虎!”感覺聲音嘶澀低沉,又大聲叫道:“二虎!張二虎!”

車廂裏傳出一聲驚咦,馬車衝出幾步後,停了下來。男孩臉再次從窗口伸了出來。

王鐵牛眼眶一紅,猶如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邊往前跑,邊揮舞手臂,大聲叫喊:“二虎!我是王大哥,王鐵牛!我有急事!”

車簾一掀,張二虎跳下車來,身後一個婀娜清麗的身影也跟在後麵下了車,正是瓊玉。

鐵牛也顧不得被心上人看見自己的狼狽形象,也顧不得可能受到瓊玉責怪,幾大步跨到姐弟倆身前,喘口氣顫聲道:“二虎!瓊玉姑娘!可以帶我去見你爹麼?”

瓊玉看王鐵牛如此狼狽,詫異道:“王大哥可是有什麼急事?”

王鐵牛道:“昨日近晚,屏南守備軍以搜捕江南軍細作名義,到我們所居的客棧,打傷了石柱,把教主抓走啦!我找了一夜,也不知屏南軍駐地在哪裏。你爹爹見多識廣,在總督府裏又有親戚,或許能幫我打聽得到!”

張瓊玉臉色變得煞白,驚道:“什麼?程教主出事了?快!快隨我去找爹爹想辦法!”

張二虎拉了王鐵牛一把,跟在瓊玉身後,急急衝進總督府大門。門口守衛見王鐵牛和他們姐弟一道進門,也不加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