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你一定覺得她是個神經病吧!”
李小小沒有回答,內心卻是這麼想的。
“可她是為了我好。”
李小小就靜靜聽著,因為她也不知道如何發表感歎。
“我小時候乖巧伶俐,學習成績一點就通,很得大家得喜愛。
可三年級開始我就變了,開始喜歡欺負人。
起初隻是打一下,踢一腳,或者撕掉對方得作業和書本,最後把人用凳子砸進了醫院。
父母道歉嘴巴都痛了,賠了很多錢,老師看我不順眼。
每次做錯事,都是一頓毒打,然後就是父母爭吵。
終於他們因為我的教育理念不同離婚了。
我跟著我媽。”
“然後你們就搬到了這?”
程泰搖頭:“我媽覺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我們一開始搬去了教育樓附近。
那裏的人每天都想著,怎麼才能提高學習成績。
可這些隻會令我更加煩躁,甚至變本加厲,開始偷商鋪裏的東西。
有一次被抓個正著,那老板要送公安,我媽當場就跪下了,這才賠錢了事。
後來我被退學了,原因是我持刀傷人。
不過那刀還沒來得及紮進去。
我媽哭得很傷心,不過她沒有放棄我。
依然托關係想將我送回學校。”
“後來你又做了什麼?”
“我媽發現我在房間虐殺小動物,這才起了這心思搬到了這裏。”
“為什麼?”李小小無法理解,一個正常的母親會把小孩放在這種環境中。
“她跟我說,那邊是刑場,走上犯罪的道路,最終就是這個結果。”
李小小懂了,這是想用現實來教化這個看起來就反人類的孩子,雖然方法有點偏激,出發點卻是好的,沒想到喚醒了程泰心中的惡魔。
“她在我的窗台外放了好幾盆的銅錢草,銅錢草很好養活,隻需要每天澆水就行。
每天我盯著刑場看的時候,她就低頭澆灌這些銅錢草,企圖它能長得茂盛一些。
在她一次又一次的點頭哈腰,甚至雙膝跪地的懇求中,終於打動了一所學校的校長。我再次入學。
這回我很乖,同學們也不知道我的過往,與我也相處的很是愉快。
我的學習成績甚至名列前茅。
我媽很高興,以為苦盡甘來。她隻想我像正常人一樣,讀書找到好的工作,然後結婚生子。
卻不知道每天我都活得很痛苦。
既然她不讓我虐待小動物,傷害別人,那麼我就隻能傷害我自己。
用圓珠筆戳自己,在大腿上紮出一個又一個小洞,會痛會流血,卻又不會死亡。然後用消毒水擦拭。”
李小小隻是聽著,就覺得牙齒有點酸。
“或者用小刀在皮膚上遊走,鋒利的小刀在皮膚上劃出一道道白痕,稍微一用力就有血液流出。”
好吧,這人確實有病,除了反社會外還有可能是抑鬱症。
“還記得我說三年級的時候欺負同學的事嗎?”
“那個被你拳打腳踢撕作業,最後被你用凳子砸進醫院的事?”
“你記憶很好。”程泰誇讚道,可能是確定李小小沒有敷衍他而是真的認真在聽,他又接著道:“其實我跟他沒仇,跟我有仇的是他爸爸。”
李小小腦袋轉了幾個彎,眼神突然起了變化,不可思議地看著程泰。
程泰也沒想到李小小如此聰慧,他隻不過是給了幾個碎片,對方就把什麼都串起來了。
李小小不想相信自己聯想到的,於是冷下臉道:
“你應該明白你母親的良苦用心,顯然你沒有,不然現在也不會在這裏。
在大街上捅死了正在陪妻子和兒子逛街買生日禮物的於賓宏。
那天是他兒子的生日,現在卻成為了他這輩子的噩夢。
如果不是你,於賓宏就不會死,他的母親就不會失去他這個兒子,他的妻子就不會失去他這個丈夫,他的兒子就不會失去他這個父親。
入獄後依然不思進取,因為口角就打死了獄友曾鵬翼。
不管什麼理由,都不能成為你殺人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