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驕不斷搖頭,表示自己不聰明,識相點就趕緊送她回去,不然你可別後悔。

“嗯,小小年紀就知道謙虛,品行也不錯。”

李天驕:……

這神級理解能力,她也是醉了。

王瀚漠說完將放在一旁的書拿起扔在了李天驕的懷裏。

“給我念念,念得好,我就送你回家。念不好,你就不要回去了。”

李天驕: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這要是真的全讀了就更不可能放她走了,想來李翠寶聽了這話屁顛屁顛就讀了。

李天驕顫抖地手翻開第一頁十個字讀錯七個,王瀚漠一雙濃眉擠成一條直線。

用餘光掃了一眼一旁的大高個,大高個“啪”地就跪了下去。

“老爺饒命,我也是聽李大附說他兒子文曲星下凡,連書塾的先生都送了兩本書給他。”

李天驕連忙閉嘴,小表情都是膽怯,實則內心竊喜,這下子這個王瀚漠應該就會歇了要她的心了吧!

那臉上的嫌棄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王瀚漠都懶得罵人,別人誇自家孩子文曲星下凡,這也能當真?

那他爹還是當今聖上呢!

揮手讓人把大高個拖下去。

“老爺,要怎麼處置?”

“發賣了便是。”

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決定了大高個的一生。

通常被發賣的奴仆是不會有好去處的。

比奴更低一級的是賤奴,以後他們的後代也是賤奴,也就是奴仆的奴隸,沒有見到主人的權利,永遠沒有翻身的可能。

主人見到賤奴會覺得晦氣,當場打殺都是無妨的。

沒有一點人身保障和一點人權,是人都能上前踩上一腳。

但李天驕會可憐他嗎?

並不會,要不是這個家夥聽風就是雨,想要立功,就不會有這麼一出戲碼。

“老爺!饒…唔…”大高個被兩人用帕子堵住了嘴往外拖去。

他奮力掙紮著,途中還踢掉了一隻鞋,卻還是逃不過被賣的命運。

就在管家想問李天驕怎麼處置時,後堂的珠簾被人打開。

來人生得美豔非常,特別是那雙眼睛好似一潭春水,能不自覺把人看呆。

這就是那個給了李翠寶一碗毒藥的王池媚吧!

果然王瀚漠道:“妹妹前來做甚,馬上就要前去見貴人,得好生將養才是。”

王池媚眼波流轉一滴眼淚就滑落白皙得臉龐:“我想金哥兒。”

“我這不是給你找嗎?”王瀚漠有些浮躁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大了點。

王池媚眼淚跟打開的水龍頭一樣,撲簌簌地掉。

王瀚漠無法指了指一旁盡量讓自己不顯眼的李天驕:“他,你覺得如何?”

王池媚這才看向李天驕。

李天驕穿著洗得褪色的舊衣,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衣服顯然不合身,比府中的下人穿得還差。

故而王池媚沒有第一眼看向她。

見王池媚望來,李天驕趕緊低頭,渾身開始發抖。

“抬起頭來。”

李天驕還是低頭,一直抖。

王池媚擦了擦臉上的淚,這是哪裏來得土包子膽子小成這樣怎麼能當她的金哥兒?

也歇了想看的心,抬了抬手道:“他不配。”

李天驕內心呼喊三聲‘萬歲’。

如果能這麼平靜地解決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讓對方厭了自己,棄了自己。

就在這時另一個兒童被送了進來,隻不過剛打開他的嘴巴,他就開始幹嚎:“娘!娘!!娘!!!我要娘!!!”

聲音大到能把房頂給掀了,再加一臉淚眼鼻涕就更是埋汰。

那鼻孔的鼻涕還成了氣泡,隨著他的呼吸變大變小。

王池媚毫不猶豫甩手讓人帶走。

立馬有人重新堵住那孩子的嘴問:“小姐,這要怎麼‘處理’?”

李天驕心一緊,難道不是把人送回去不成?

就聽王瀚漠不耐煩道:“怎麼處理還用問?大黑和大壯都餓了幾天了。”

李天驕心髒猛得一縮!整個人如墜冰窖,遍體生寒。

低垂地頭微微偏著,用餘光看到那個被扛出去的孩子。

他也像先前的大高個一樣掙紮,不斷踢踏著腳。

將兩隻鞋子都甩飛了,有一隻還滾到了她的腳邊。

那小小的布鞋像一根針狠狠紮進李天驕的心房,密密麻麻地痛將僵硬的肌肉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