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床頭,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紗自指間落下,像是神明降落到了人間。
他微微歎了口氣,
“你是不是傻呀?我哪有那麼好?蘇星辭從來都是一個大壞蛋,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
他從來從來從來都沒有給予過你什麼,你到底圖他什麼呀?
為什麼前世要救我?我明明微不足道啊,從始至終這條命就沒有人在乎過,為什麼你要捧在手心裏當寶貝呢?
我隻是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隻要我死了,就不會有人和他們爭家產啦,我叛逆,我桀驁不馴,我總是欺負你。”
他好像真的喜歡上這丫頭了,其實他也不知道他更多的是喜歡,還是報恩。
是愛還是虧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有點分不清了。
像他這種沒有分寸,不能許諾未來的喜歡,對她而言就是耍流氓。
他說要等海棠花開,再給小荷花一次答案,可是他好像有點做不到了,
他向來都知道隨意輕許下的未來,從來都不會有好結果。
隻是他不曾記得,他們的第二次相見,那些和他打架的人,其實是奔著小荷花去的。
小荷花,那個時候經常往池塘裏去跑,全班同學就隻有她有這個怪癖,自然而然的變成了被孤立的對象,
一些無聊找樂子的同學,自然而然的就找到了她的身上,霸淩欺負孤立的沒有任何理由。
然而卻被蘇星辭攔了下來,還和他們打了一架,為此還劃傷了臉。
隻冷冷扔下了一句:“還不給老子滾,掛彩沒見過嗎?還是想要再被老子打一次,以後見到老子繞道走,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時候的他,肆意張揚,還帶著說不出的傲氣。
“謝謝,不然我又要被他們欺負了。”
蘇星辭隻是抬眼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走了:“哦,那你以後小心點。”
然後便沒了下文,那個時候小荷花就覺得,這個男孩子好高冷,讓人難以靠近,一定要追到他。
蘇星辭一陣陣劇烈的陣痛感,震的他麻木。
他好像等不到來年海棠花開了,先天性心髒病就是這樣,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哪一刻就會奪了他的命。
三年後的相見像是曇花一現,整整三年的錯過,又像是命中注定。
有緣無份,奢求不來的緣分,他低罵了一句:““艸”還真的挺戲劇化的。”
他的媽媽好像就是突發心髒病去世的,他也始終避免不了。
本以為對這個世界肆意輕狂,沒有什麼好留念的東西。
爸爸對他不喜,繼母想把他趕出去,那個弟弟也不喜歡自己。
唯一對不起的隻有爺爺,曾經關心過他的人,這一世,爺爺沒有走,要害爺爺的人,也被爺爺送進了警察局,
似乎好像一切都很圓滿,沒什麼好遺憾的,他好像也沒什麼用處吧,
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他,似乎也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不會有人真心喜歡他的。
而現在,他好像虧欠了一個人兩世。
而且不知如何報答。
對不起啊,小傻瓜,我又食言了,但好就好在幸好他與這朵小荷花沒有太多的交集。
自己在這一刻放手,至少錯的還不是太離譜。
可是他依舊欠了她一命,不過想想還是好遺憾,從開始到頭來,他什麼都沒有留下過。
自然也不會有過多的期待,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特別能讓人開心的一個男孩子。
手指無意間滑落到了心口,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喃喃道。
蘇星辭:“既是微不足道,又何必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