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允輕笑一聲：“聽起來有種中小學生幻想的味道。”
“但是你知道的，這並非幻想。”
是的，易允知道。
先前與阿爾伯特的對話讓他明白，之所以始終控製核技術不流入外界，是因為他們認為憑借現在的世界體係無法達成不同勢力之間的核威懾。
易允當然明白其意義，無法達成互相威懾，意味著核武器將會被輕易地投入戰爭。
發生在伊斯坦布爾的災難已經讓世人見識過了人類目前能製造的破壞力有多麼恐怖，那麼與其破壞力相當的核武器一旦在戰爭中被大麵積使用，其結果可想而知。
“易允先生，當您最開始將火種帶到世界，這火可以驅散黑暗，可以拯救人於寒冬之中，但是這個世界的人們也許永遠學不會如何去合理地使用火，於是，在最後火會帶來死亡與毀滅，燃盡這個世界。”艾薩克發出疑問：“您準備好了嗎？成為一個死神？還是一個愛哭鬼？亦或是一個殉道者？”
“艾薩克先生，您的直白令我驚訝。”
“阿爾伯特先生對我們的交流準則實際上存在著一些誤解，這很正常，剛進入保密部門不久的新人都是如此，對於信息的透露總是拿捏不定——但是我們是有所不同的，我們隻會選擇擁有足夠理性的對象展開交流，然後將一切擺在桌麵上，我們相信我們選擇的人選擁有足夠的判斷力以及自我控製力。”
……
在聯盟，絕大多數工作並不要求高學曆的準入門檻，超前的通識教育與法定的工作前免費培訓能夠保證大多數人勝任自己的工作，而即便是對於工作能力顯著低於社會平均水平的公民，聯盟也有著完善的社會福利製度及合適的福利崗位讓其實現人生的價值。
因此，上大學在更多時候是有研學理想者的選擇，這類人群在聯盟全體公民中的占比不足百分之一。
與所有接受過聯盟十二年義務教育的聯盟公民一樣，易允是在高三那年麵對這個選擇的。
“我想要擁有一個燦爛的人生。”他對老師說。
“聯盟的大多數人都能夠在平凡中度過自己燦爛的一生。”老師看著易允，意有所指：“易允，你的監護人和我談過，她說你的理想隻是飛蛾撲火，聯盟曆史上有成千上萬的飛蛾為此努力過，但是沒有一隻成功將火撲滅。”
你，也會成為其中一隻。
老師的雙眼將最後一句話藏了起來，而是轉而說：“最重要的是，聯盟並不畏懼戰爭，戰爭的火也沒有燒到聯盟，你渴望得到誰的理解？人們認可你的燦爛嗎？”
“但是麵對飛蛾的殘骸，高尚的人會為之流下熱淚。”易允是最後一個接受談話的，這時天邊的雲彩已經在夕陽下開始燃燒，他看向窗外，眼裏有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