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論天下(下)(1 / 3)

卻說莫雲說到這,莫呤和張朝蒼幾人興趣大起,張然和張楊更是露出了崇拜的表情,目不轉睛的盯著莫雲,不料接下來莫雲卻話鋒一轉。

莫雲向莫呤和張朝蒼躬手道:“相爺,義父,想我天龍堂堂天朝大國,太祖開雄圖偉業,始傳至今,可是,,可是現在卻時勢己易”

莫呤和張朝蒼聽出了莫雲的莊重,示意其不必停,繼續說下去。

莫雲頓了一下,鼓起勇氣接著說道:“其實我這些年,無論在天京還是在西北,不管是看到的,還是感覺到的,都在向我表明一種景像,那就是我天龍己是末日斜陽,不堪大國氣像。”

“放肆”張朝蒼剛要開口喝斥,卻聽坐旁的莫呤嘩的一聲站起來指著莫雲罵道。

莫呤按著怒氣接著道:“黃口小兒,怎敢如此妄議我天龍氣數,莫雲,你太不像樣了,太讓我失望了,這是你一個天龍男兒應該說的話嗎?”

莫雲旁邊的張然和張楊也是嚇了一跳,莫雲這小子也太膽大了,平時裏雖說是性子活絡一點,可畢竟是不糊塗的人,做事也端的八麵玲瓏,整的跟小大人似的,不曾想在天龍右相和大將軍麵前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雖說麵前都是至親之人,可也是為莫雲捏了一把汗。不過莫雲這小子,卻隻是低著頭頂著莫呤的怒火,不說話。

這會卻見張朝蒼站起,把莫呤複又按下坐了下來,說道:“定一,這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咱就且聽這小子,說出個所以然來,你我皆位居權樞之位,心中自是了然一些,老朽相居多年,你也不例外,莫雲這孩子今天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和我的關係,自是不用說的,如果不讓他說下去,卻是不妥了,莫雲你且繼續說說我天龍氣像如何”

“相爺,我教子無方,還請相爺見諒,既然如此,就先聽這個孽子如何說辭,待我回去再做計較,莫雲,聽見沒”

莫雲隻聽得張朝蒼把‘氣像’二字卻是咬得極重,心中想來,這般在二老麵前說話,卻是不妥,不過話既然說到這了,腦子裏卻不知為何也有一股想說出來的衝動,索性豁出去了。

聽到莫呤說話,便接道:“是義父,其實孩兒也是長期思索,百般不得其解,我天龍位居中原,擁地利人和,領天下風騷,財貨無數,英才輩出,卻為何呈此頹像,西夏私立,江越獨出,神武叫囂,就連南方的苗疆這些年也是勢亂,直到半年前西北一役,我才明白,終其根源在於我天龍,病不在四野,而在於朝綱,昔太祖法製,己然無用,相爺和義父俱是我天龍重臣,對天龍法度自是了然於胸,莫雲大膽敢問一句,唐因何而亡?”

張朝蒼心中讚賞莫雲的直誠與見地,心中詫異,卻也接口道:“唐自安史之亂衰,雖有元和中興,會昌中興,不過卻也不複貞觀,開元盛世,爾後宣宗之治也隻不過是曇花一現,至黃巢作亂,唐實際上已名存實亡了,後朱全忠篡位,徹底終了有唐一世。”

說到這莫呤和張朝蒼已是唏噓不已,大唐是每個漢人心中的故國,那是一個英輩出的年代,也是我華夏文化經濟繁榮的頂盛,四夷來朝,尊我華夏,我大唐子民享受著天下無盡的榮光,我大唐男兒那怕是書生,也是仗劍而行,從不屈服氣餒。那個誕生過詩仙,詩聖的時代,那個有著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豪邁情懷的天空下,有著多少少年兒郎的熱血情懷。

天龍繼承的就是大唐血脈,所以莫雲這麼問起,莫呤和張朝蒼才會感到沉重,複我大唐氣勢,是每個天龍有誌之士的責任與光榮。看著眼前的莫雲,張然和張楊,莫呤和張朝蒼卻也看到了對方鬢角的白發,一種傷感不由控製的升了上來,二人未從竟境中脫出,隻聽莫雲說道。

“終唐一朝,究其因,其一,帝王失德;其二,朝失其綱;其三,戚宦幹政;其四,地方割據;其五,士庶相爭;其六,文失其統;其七,門閥商豪;有此七因,中央失權,民失其地,如大廈折梁,巨闕流基,如此社稷江山也隻不過是,地方列強,天下豪傑心中成就理想的目標罷了,周失其鼎,群雄相爭;秦失其鹿,豪傑紛起。曆朝曆代,不外如是。縱觀我天龍百六十又七年,因太祖法,外戚,宦官還算本份,我天龍居地利,自是人傑代出,文化道統也爭相繁茂,我天龍曆代先皇也是勵精圖治,然,自古至今,朝代無數,為何開國難,守國更難乎?人人皆知孔孟道,曉君臣禮,行天地綱,為何卻屢造社稷變亂,而生靈塗炭,”

莫雲說到這,頓了一下,張朝蒼和莫呤卻是睜大眼看著莫雲,張然和張楊也迫不及待的想聽莫雲說出個為什麼來,旁邊的張楊推了推莫雲示意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莫雲這大聲說道:“皆為名利也。文死諫,武死戰是為臣德,商富國,民稅糧是為民德,君省己,不縱欲,是為帝德。如此天下便可,陰陽而循,天地而立,有周漢之前車,存秦隋之先例。莫雲小輩,從不敢在相爺和義父麵前大談什麼治國平天下什麼的,這些隻是我這些年的一些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