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中哭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5點了,我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再躺一會兒吧,又轉頭看看身旁熟睡的老公和小寶,稍稍緩解了驚夢引起的不適。躺下也睡不著了,不禁又想起剛剛那場夢,細算下沈安已經去世快十年了,那樣一位清風少年,我低低歎了口氣,怎麼就夢見他了呢。夢中他穿著一身古代長衫躺在榻上,胸口的刀傷看著心驚,身旁還有一位妖豔女子陪伴,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這廝無論在哪都不缺女人,夢中我竟然跪在他的榻前哭的肝腸寸斷,還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夢中那清晰的場景仿佛我真的對不起他一樣,笑話,我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當年讓他傷心欲絕的女人又不是我。
8點半打卡坐到工位上,我依然惴惴不安,一上午翻來覆去的想著那個夢,翻了翻電話簿找到了吳用的電話,我又歎了一口氣,自從沈安去世,我們再也沒有聯係了,大家都仿佛心照不宣的想趕快忘記那段青蔥美好的歲月一般。電話接通以後,吳用猜了好半天也不知我是誰,原來時間真的可以遺忘一切,報上我的名字後他短暫的沉默了幾秒,笑著說想不到竟然是你,我以為你已經把我忘了呢。我尬笑一聲說:咱倆大概有十年沒有聯係了吧。他歎了口氣說:十年了,我有回在同事那看到了你的朋友圈,還是那麼年輕漂亮 ,還是以前那個模樣,看來你現在很幸福。我們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閑扯了一會兒,我心裏發急也不和他廢話了,問他知不知道沈安的墓地在哪,我想去看看,又把做的夢簡單說了說,他沉吟了一會說,不用太介懷,就是一場夢而已,他也不知道墓地在哪,我又問那寧勤你還有聯係嗎,他說早就不聯係了,寧勤在沈安去世後去了外地就再沒聯係,那群哥們兒結婚生娃就陸陸續續斷了。掛了電話我坐著勸自己,他們幾個這麼好的哥們兒竟然不知道墓地在哪,我和他既沒有開始,更沒有結局,這樣的關係就算了吧。
三月份的春寒季節下班時天剛擦黑,小寶放學就被母親接回家了,我也不是很著急,結束了忐忑不安的一天,我魂不守舍的溜達在回家的路上,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心裏還是在糾結要不要再繼續找之前的朋友們問問,十年來突然間這麼一個沒頭沒尾的夢,總感覺詭異的很,唯一能讓我心安的辦法就是去他的墓地看看,他是不是在那邊過的很辛苦,腦海又浮現出他虛弱的樣子,胸口血淋淋的傷口,那邊有條件治療嗎?我總得表示一下心意去祭拜祭拜。電光石火間,突然我被疾馳而來的轎車撞飛了,那一瞬間我想到了我有200萬的意外險,受益人是媽媽,她肯定會等著小寶長大留給小寶的,老公年輕帥氣肯定會再娶妻生子,唯有我的小寶,他還那麼小沒有了媽媽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