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判也快愁白了頭,陛下盯著,容歡娘娘催著,禦醫院不敢有一絲馬虎怠慢,可皇後娘娘就是不醒,這誰有辦法啊!
針也紮了,藥也喝了,她卻如神魂離體了一般,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李院判同幾位德高望重的禦醫商討得出結論,皇後娘娘許是病體沉屙,這些年一直被藥壓製著,表麵瞧不出什麼不妥,實則內裏虛透了,此番發病許是多年的積壓,一朝爆發了出來,這才來勢洶洶的。
黎曼歎了口氣,啞聲道:“夭夭,你也歇一歇吧,我相信你的話晚音都聽到了,她會醒過來的!”
南姬揉捏了一下眉心,伺候病人怎會不累呢?可身子再累也不及心中的擔憂與焦急。
恰時,一名鳳儀宮的小太監進了寢殿,恭敬行禮道:“娘娘,後宮的主子們來了,說是要給皇後娘娘侍疾。”
中宮臥病,後宮嬪妃侍疾是規矩。
黎曼蹙了蹙眉心,起身道:“我去打發了她們,晚音需要靜養,都別來添亂了。”
南姬沒攔著,她向來也不在意旁人。
|
鳳儀宮的庭院中,齊刷刷的站著後宮的小嬪妃們。
黎曼慢慢走出主殿的大門,站在台階上,掃了一眼下麵的小嬪妃,不鹹不淡道:
“本宮知曉諸位有心了,但皇後娘娘需要靜養,諸位都請回去吧,若真有心的,便為皇後娘娘抄寫些經文祈福吧!”
嗯,抄經就沒空添亂了!
黎曼又怎會不知這些嬪妃們都是些什麼心思?
按著後宮規矩來這一趟的有之,想要借機多見蕭雲崢幾回的也有。
雖說這幾年後宮大部分人都歇了爭寵的心思,可能在陛下麵前露臉博好感的機會,還是有人想抓住的。
這其中有幾個人是如她和南姬一般真心擔憂在意上官晚音的?
既然沒有就沒必要裝腔作勢了,黎曼瞧著就心塞。
若有心,老老實實在自己宮裏抄抄經文,為皇後祈福,也算為自己積德了,也少給黎曼添亂。
低位嬪妃們麵麵相覷,本抱著滿懷的希望來給皇後侍疾,許是能日日見到陛下的,正如黎曼所想,博個好感,讓陛下念個好兒的機會,不要白不要,誰知竟被黎妃娘娘擋了回來。
幾個識趣的忙屈膝行禮,毫不留戀的退下了,如駱才人和陸小儀。
這兩位本就不想來這一趟,可礙著規矩,後宮眾人都來,她們不來也不好看。
陸小儀是潛邸老人了,深知上官晚音是娘胎帶出來的哮症,需靜養,最忌諱驚擾紛雜,她抬眼瞅著這一庭院的後宮嬪妃,嫌惡的撇撇嘴。
一個個花枝招展,塗脂抹粉的,是不知皇後病了,還是不知皇後那是哮症?這不是來添亂的是來幹嘛的?
是以,陸小儀退下得最幹脆,回宮抄經去!心意又不在形式上,凡事無愧於心便好!
駱才人有些遲疑的看了眼黎曼,其實她是想來看看南姬的,雖然皇後病了她也一樣憂心,可聽聞南姬日日伺候在皇後榻前,駱才人擔心皇後好了,她再病倒了,可惜今日隻見到了黎妃娘娘,沒有見到容歡娘娘呀!
一院子的嬪妃麵露憾色的陸續離開,黎曼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瞅著她們。
眼風淡淡的掃過,在梁之桐的身上停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