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蕭雲崢帶著一眾禦前的奴才們如石雕一般站在了潮汐宮的門口。
宮中甬道上來來往往的各宮各司各部的宮人絡繹不絕,不出須臾,容歡娘娘把陛下拒之門外的消息便傳遍了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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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戌時末,天色已然黑透。
蕭雲崢已在潮汐宮的門口站了近兩個時辰,他如一棵青鬆一般身姿挺拔,紋絲不動,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九盛春畢竟上了年歲,站得他腿都不會打彎兒了,可又不敢勸蕭雲崢回太和殿。
怎麼勸?陛下這是鐵了心要把娘娘的心給等軟了啊!
元寶挨了五十板子,屁股蛋子被打得皮開肉綻,臉色煞白一片,額頭冷汗不止。
聽聞蕭雲崢一直站在潮汐宮門口,元寶忍著痛,拖著傷,被小太監攙扶著一瘸一拐的來了潮汐宮。
二話不說便跪在蕭雲崢的身側,元寶自知是他失職才讓禦前出了紕漏,還讓陛下和娘娘生了這麼大的誤會,陛下罰了他五十大板,可娘娘並未罰他。
雖然他是陛下身邊的貼身奴才,可一路走來,他早將南姬視為自己人,而非普通的後宮嬪妃。
今日娘娘生了大氣,元寶自覺該親自來請罪,求得娘娘的原諒。
九盛春看著身邊這一站一跪主仆倆,簡直愁得快要哭出來了。
內心默默地求漫天神佛,大羅神仙顯顯靈,讓娘娘消消氣吧!
入了夜,甬道上漸漸安靜了下來,唯有風翻越宮牆,來回流竄的聲響。
倏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九盛春微眯眼眸向遠處看去,便見兩名禁衛軍小跑著趕來。
臨到近前,兩人跪地行禮,道:“陛下,木美人一直吵嚷著不肯自盡,想要求見陛下。”
九盛春擰緊了眉心,沒見陛下這正忙著道歉呢嗎?都來搗什麼亂!見過沒眼力見兒的,可沒見過如此沒眼力見兒的!
禁衛軍說完,便小心的覷著蕭雲崢,等待陛下示下。
蕭雲崢連個眼神都沒動,依然保持著原有的姿勢麵對著潮汐宮的大門,好似在愣愣的出神,他薄唇輕啟,冷冷道:
“絞殺!”
不止禁衛軍們愣了愣,就連禦前的人都跟著愣了愣。
禁衛軍想著,那木美人好歹也是後宮嬪妃,“賜自盡”的旨意畢竟不是陛下下的,她哭著喊著要見陛下,禁衛軍也摸不準陛下的意思,這才來請示的,沒成想,竟換得了直接絞殺?!
九盛春反應過來,忙衝禁衛軍揮了揮手,趕緊幹活去!
禁衛軍告退,九盛春垂眸歎息,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自己作!
娘娘賜了自盡還能留個體麵,這下好了,脖子得被勒斷一半,唉!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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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後起風了,蕭雲崢已在潮汐宮的門口站了足足三個時辰有餘,就連元寶都生生跪了一個時辰,卻依然沒能求得南姬打開宮門。
九盛春瞅了眼天色,好似有烏雲從遠方漫上來,空氣中染上了水汽,貌似要下雨了呀!
九盛春湊到蕭雲崢身側,輕聲道:“陛下,看樣子要下雨了,陛下隨老奴回太和殿去吧,您剛解了藥,又醉酒,李院判特意囑咐了要好生休息,無論何事,都請您以龍體為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