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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晚音發了話,梁之桐便隻能認命的在昭華宮中照顧木美人。
“賢良淑德”既要裝就要裝得全麵,梁之桐沒什麼不能忍的。
蝕骨相思她都能忍了四年,如今這點子委屈於她而言算不得什麼。
梁之桐端著剛熬好的湯藥款步入了偏殿的寢殿,便見木美人醒了。
她笑得溫柔,輕聲道:“妹妹醒了!”
木美人慢慢轉頭看向梁之桐,有些虛弱道:“辛苦姐姐這幾日照顧我。”
梁之桐搖搖頭,坐到了床榻邊,攪動著碗中的湯匙,道:“妹妹說這話就見外了,你我同從利州來,算是老鄉了,你年紀小,在這宮中人生地不熟的,姐姐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嗎?”
木美人費力的挪動著倚靠到軟枕上,道:“這藥還要喝多久啊?”
“禦醫說這是壓驚驅寒的藥,妹妹之前起了燒,如今退了,還要再喝兩劑藥去去根兒才好,來!”
梁之桐拿著湯匙吹涼了藥,遞到木美人的唇邊,喂她喝藥。
木美人有些感動,病中虛弱,人也格外敏感些,此時有人悉心照顧,總易勾起委屈的情愫。
喝著藥,木美人的眼眶便不自覺地紅了,哽咽道:“以前在家,我生病了都是娘喂我喝藥,我想家了……”
梁之桐歎了口氣,低聲道:“是啊,我也想爹娘了……”
木美人吸了吸鼻子,道:“姐姐,我們入宮到底是為了什麼啊!我都有點兒後悔了呢!”
若在家,她還是被爹娘捧在手心裏的嬌小姐,即便她爹隻是個芝麻大小的小縣令,可在地方上也是小富即安的,吃穿不愁,也不會受委屈。
這京都城是天子腳下,這人人向往的皇宮是富麗堂皇,可莫名的陌生,令人生不出歸屬感。
梁之桐卻不這樣想,她等了四年,盼了四年,終等到老天開眼,守得雲開見月明,她絲毫不後悔能入宮,若重來一回,她倒希望能早些入宮,許是他的眼中就不僅僅隻有南姬一個人了!
她的眼中滑過一道極快的堅毅,嘴上卻說道:“咱們還不是為了家裏,爹爹們為陛下辦事得力,陛下嘉獎功臣,皇恩浩蕩,咱們是為了家裏入宮伴駕,爹爹們在任上盡忠職守也是為了咱們,妹妹萬不可想岔了。”
木美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梁之桐想了想,道:“我看妹妹身子這麼虛,要不……過些時日,太後娘娘的壽宴你就別獻藝了吧?”
木美人一聽這話,愣了愣,倒當真好生思量了起來。
梁之桐歎了口氣,道:“妹妹,不瞞你說,那日你落水被救起後,為了將你肚子裏的水逼出來,碧水漣天的奴才們又是按壓你的肚子,又是……摸你的胸,陛下就在眼前瞧著呢!你說……”
“你說什麼?!”
還不等梁之桐說完,木美人驚叫一聲,瞬間白了臉。
“妹妹別慌,當時救人要緊,想來陛下是不會介意的,若當真介意就不會讓人那般做了,是不是?”
木美人呆愣了半晌,咬了咬牙,道:“姐姐的意思是陛下會就此嫌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