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了孩子們,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南姬坐到軟榻中,抿了口安神茶,看了眼魏忠,道:“說吧。”
隻簡單的兩個字,魏忠都服氣,還得是他主子啊!總是如此機敏,總能察覺到什麼。
魏忠從懷裏掏出了幾顆五顏六色的珠子,個別珠子還被線串在一起,沒完全分離,細看線的兩端皆有被拉扯的痕跡。
蕭雲崢拿過魏忠手中的珠子,擰起了眉心,問道:“這是……彩兒身上的珠串?”
魏忠點點頭,應道:“回稟陛下,這正是長公主身上的珠串,是事發後奴才趁亂從地上撿的,當時珠串散落了一地,奴才隻拾起了眼前的幾顆。”
南姬看了眼那珠串,問道:“你可曾發現了什麼?”
魏忠有些為難的蹙起眉心,回憶道:“奴才當時在忙著給長公主折荷花,半個身子都探到了筏子外,可聽到娘娘厲喝了一聲,奴才就下意識的先回身抱住了長公主。事情發生得太快,奴才隻覺得,木美人落水時,有股拉力在拉扯長公主,事後想想,大概是長公主身上的珠串勾到了木美人的身上,若無人管長公主,那麼木美人落水時會拉著長公主一道掉落水中,那……後果不堪設想。”
南姬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拳頭,後背一陣陣的發涼,實在不敢想,桑彩還那麼小,一旦當真被拉拽著落入水中,是否還有活命的機會?!
蕭雲崢也琢磨出味兒來了,麵色瞬間沉了下來,冷聲道:“你的意思是,這是有人故意為之?!”
說著,他“騰”一下從軟榻上起身,怒氣勃發,“豈有此理!!竟敢算計到朕的女兒頭上了!朕看他們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一想到桑彩差點落水,蕭雲崢就怒火直燒天靈感,什麼理智都沒了。
南姬還是冷靜的,她拉著幾近暴走的蕭雲崢,輕聲道:“陛下先冷靜冷靜。”
“夭夭,你要我如何冷靜,她們敢算計彩兒……”
“誰要算計彩兒?”南姬打斷蕭雲崢的話,徐徐道:
“陛下有證據嗎?即便魏忠的推測是對的,即便木美人落水是有心之人為之,那也可辯解是她自己失足落水的,‘意外’的勾住了彩兒的珠串,‘意外’的將彩兒拽入了水中,沒有證據便隻能被人狡辯為‘意外’!當時筏子上混亂一片,那麼多人都在,又有誰能說得清呢?若有證據能指證,她們當時便說了,還會等到這時候嗎?”
蕭雲崢冷靜了下來,緩緩坐到了軟榻上,擰眉沉思。
南姬歎了口氣,繼續道:“陛下再想,即便有證據指認凶手有心推木美人落水,她亦可辯解是私人恩怨,不知桑彩的珠串勾到了木美人,一旦桑彩被連累落水,也可說是無妄之災,說到底我們沒有直接證據。”
魏忠讚同的點點頭,這也是他沒當眾拿出珠串的原因,一來他當時背對著諸位嬪妃,壓根什麼都沒看見,那麼多嬪妃,人人都有嫌疑;二來長公主確實無礙,指認也沒什麼意義,後宮之事向來是一團亂麻,說不清的!
“那此事便如此算了?!”蕭雲崢氣不打一處來,如何都順不過心口這股氣,卻不知這氣該衝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