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傑勉強說完這麼一籮筐,小心的覷著夏知意的臉色,被一個晚輩指摘房中事,確實挺下人臉麵的。
夏知意的臉上都繃不住那慣常的溫潤笑意了,站在回廊下,燈籠的光照下來,竟莫名的添了一抹猙獰。
夏知意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滔天的怒火,扯了扯唇角,道:“安傑,三叔知道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夏安傑點點頭,道:“好,那三叔也早點休息,不要成日裏醉心於詩書,也要注意休息!”
“好!”
夏安傑離開了後院,他回府後糾結了許久,終還是決定提醒一下夏知意,都是一家人,他也不忍看夏知意被人蒙在鼓裏耍著玩,如此吃裏扒外,不知廉恥,會從他眼皮子底下將三房掏空了的!
可他也不能說得再多了,夏知意畢竟是長輩,說得多了也是拂了他的顏麵,誰不願給晚輩樹立一個正麵而高大的形象呢?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即便是一家人,這兩房之間的家醜也是不好說的。
夏安傑離開後,夏知意獨自一人站在廊下良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待到夜風吹透了溫熱的心,他終是邁步向著府醫的院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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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鬆鶴院。
老夫人剛起身,伺候在側的嬤嬤就稟報道:“老夫人,三爺天不亮便跪在院中了。”
老夫人一怔,莫名其妙道:“老三跪在院中做什麼?”
老嬤嬤伺候了老夫人一輩子,最能看眼色,斟酌道:“老奴看三爺臉色不太好,許是有什麼事,老奴請他入前廳等候您起身,他也不肯,執意跪在院中。老夫人快起來問問吧,許是三爺遇到什麼難處了!”
老夫人眉心都擰緊了,在嬤嬤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梳洗收拾妥當後,便出了寢室。
“去,將老三叫進來!”
嬤嬤派下麵的小丫頭去院中請夏知意,老夫人端坐主位上,接過嬤嬤手中的茶盞漱口。
當嬤嬤捧著琺琅小痰盂為老夫人接漱口水時,便見夏知意有些行止困難的挪進了前廳,還未出聲便又一撩衣袍跪在了前廳中央。
老夫人眉心一擰,道:“老三,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一早跪在我院中做什麼?”
夏知意低著頭,羞愧難當,衝著老夫人深深的磕了個頭,啞聲道:“母親,兒子要休了劉氏!”
聞言,老夫人挑了挑眉梢,和嬤嬤對視一眼,她放下手中的茶盞,倚靠進了座椅中,撚著手中的佛珠,輕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夏知意都有些說不出口,喃喃道:“劉氏她……不貞不潔,淫亂荒唐,欺上瞞下,監守自盜,兒絕不能再容她了!”
老夫人微蹙眉心,好奇道:“不貞不潔?你怎知她不貞不潔?”
老三什麼時候去捉奸了?
夏知意深吸一口氣,道:“她……有身孕了!”
老夫人愣了愣,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道:“孩子不是你的?你怎麼知道?”
夏知意咬了咬下唇,終是鼓起勇氣抬頭看著老母親,眼眶微微濕潤,道:“母親,您還記得劉氏剛入府那幾年,先後流掉了兩個孩子嗎?”
老夫人點點頭,夏家人口簡單,這點子事她還是有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