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蕭雲崢未免太過招搖,並未包下整間客棧,已快入冬,本就不是商人多出門采買的時節,是以客棧中沒有多少過路商旅,是以他們隻要了幾間上好的廂房。
原本大堂中還有兩桌用餐的客人,被突然衝入的官兵這架勢給嚇得四散而逃,整個大堂隻餘蕭雲崢他們這一桌人還在。
衝入客棧的官兵分列兩旁,擺出陣仗,要對那位他們口中的“王副將”夾道相迎。
不一會兒,便有一道身影邁著四方步溜達進了客棧。
南姬抬眸一看,隻覺得有些反胃。
來人消瘦異常,這也就罷了,此人長得獐頭鼠目,尖嘴猴腮,賊眉鼠眼,渾像隻老鼠成了精,眼睛眯著好似睜不開,嘴上還頂著兩撇八字胡,那身鎧甲像是偷來的一般,穿在他身上怎麼看怎麼別扭。
連樓昭看到他時都差點兒被鴨腿噎到,忙喝了口酒壓了壓,著實反胃啊!
南姬垂下眼眸,專心吃她的飯,眼不見為淨!
老鼠成了精的王副將走入客棧,草草掃了一眼,便見唯有蕭雲崢這一桌人還穩如泰山,他笑了笑,邁著步便湊了過來。
虛虛拱了拱手,道:“諸位便是從外地來墨山鎮采買的富商了吧?”
墨山鎮總共就這麼大,有什麼人進城,他自然知曉。
樓昭撩起眼皮,懶懶道:“你是哪個?”
一旁隨侍的兵士上前一步,怒道:“大膽刁民,敢對我們副將無禮!”
樓昭差點兒沒忍住將手裏的鴨骨頭塞進那兵士的喉嚨裏!論這天下,除了他家爺,誰敢衝他這鬼影司掌司大呼小叫的!
那位王副將寬和的擺擺手,道:“噯!不得無禮!”說著梗起脖子,道:“在下乃墨山駐軍守將,弊姓王。”
樓昭輕嗤一聲,道:“可我聽聞墨山駐軍守將姓程!”
王副將的笑容微微一僵,那雙綠豆眼眯了眯,道:“程將軍是在下的姐夫,在下是副將,都一樣,都一樣!”
樓昭懶懶的支著腿,道:“你有事?”
王副將那雙綠豆眼從桌上一眾人的臉上掃過,盯上了蕭雲崢。
此人的氣質同其餘兩位男子大不相同,想來是主家。
他含笑道:“能請主家說話嗎?”
“你不配!”樓昭毫不留情的回懟了回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王副將接連被人下了麵子,心中憋氣,卻依然撐著笑,道:“諸位是外地人,恐怕不知,我們墨山鎮有墨山鎮的規矩。聽聞諸位是來墨山采辦鐵器的?需得向駐軍繳納稅銀!”
樓昭挑了挑眉梢,道:“交多少?”
王副將伸出兩根手指捋了捋嘴上的八字胡,悠然道:“這就得看諸位采買的數額了,按例該是總額的三成!”
聞言,一旁的沈逸塵都笑了,無奈的搖搖頭,當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也就是說,若商人采買了一百兩銀子的貨品,便需給這狗官上繳三十兩的真金白銀?!
若二百兩呢?若五百兩呢?簡直是天價!朝廷都不敢如此收稅,誰給他的底氣如此橫征暴斂?!
他怎麼不去搶?!
樓昭嘴快,直接喊出了沈逸塵的心裏話,“你怎麼不直接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