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上回南姬遇刺的事還沒過去多久,誰也不敢保那群山匪會不會再下手。
十餘天後,禦駕終於到達了屠蘇運河畔。
深秋時節,運河上的往來船隻並不多,偶有個別貨船會途經運河。
運河畔是來來回回在碼頭勞作的百姓,皆是質樸的打扮,褲腿挽到膝蓋處,脖子上纏著帕巾,時而同船隻上的水手互相吆喝著接應裝貨、卸貨,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運河畔的一處,停泊著一艘巨大的船,像一座三層小樓一般,雖非龍船的規格,但也著實豪華氣派得很。
南姬同黎曼下了馬車,這一連坐了十餘日的馬車,再舒服的車廂也顛得人骨頭都快散架了。
南姬旁若無人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還沒伸完呢,便被黎曼一把拉住了,嗔怪道:“你個小妮子,一點不注意的,這在外麵這麼多人呢!被人看見你這堂堂容歡皇妃伸懶腰,像什麼樣子!”
南姬被逗樂了,輕笑出聲,低聲道:“姐姐,咱們是微服私訪,除了自己人,誰人知曉咱們是皇室中人?”
黎曼板著臉道:“那也不成!這麼漂亮的小娘子,一看便是誰家的貴人,也要注意形象!”
南姬嘟著嘴耍賴道:“姐姐,我是容歡皇妃,可我也是夭夭啊!難不成有了容歡皇妃的名頭,我便不能做自己了嗎?”
黎曼被南姬的話說的微微一愣,倒當真細細琢磨起了她的話。
做自己……是啊!世家女子生來便背負著各種各樣的責任,家族榮辱、名譽使命壓了一身,她們是否早已被各種各樣的身份禁錮著忘記自己了?
嫁入帝王家,旁人看到的皆是無上榮耀,光宗耀祖,可她們內心真正失去的快樂,除了她們自己,又有誰當真在乎呢?
黎曼輕歎一聲,笑著拍了拍南姬的小腦袋,前所未有的認真道:“好!姐姐答應你,隻要有我在,夭夭隻管做你自己!”
南姬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竟引得黎曼內心感慨萬千。
她仰著小腦袋,衝黎曼甜甜的一笑。
黎曼眼角瞥見正同鬼影司和禁衛軍說著什麼的蕭雲崢,挑了挑眉梢,道:“陛下這段時日可曾去過你那裏?”
一路上,他們都在驛館休息,各自有各自的房間,若蕭雲崢夜裏去找南姬,旁人也是不知曉的。
南姬順著黎曼的眼光看過去,微微一笑,道:“陛下有陛下的喜好,也不是咱們能左右的。”
一聽這話,黎曼便有數了,這是近半月沒怎麼說話了啊?
南姬白日裏都和她在一起,若夜裏兩人也不碰麵,可不沒怎麼說過話了嗎?
就算黎曼再粗枝大葉也感覺到了,這倆人有事啊!
蕭雲崢是如何將南姬放在心尖兒上的,前段時日又是如何粘人的,黎曼又不是不清楚,乍然如此,一定有什麼她們都不清楚的緣由吧!
可黎曼也沒多話,人家倆人的事,她跟著鹹吃蘿卜淡操心個什麼鬼,挽著南姬道:“走,咱們上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