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不走,眼巴巴的瞅著蕭雲崢。
蕭雲崢莫名的抬頭看著他,道:“還有事?”
樓昭撓了撓頭,道:“那個……嘿嘿,陛下,那晚放的焰火,引信子都被雨水澆濕了,卑職自掏腰包又買的新的,您看看給卑職報個賬?”
“滾!”
“得嘞!”
樓昭麻溜撒丫子跑了,蕭雲崢無奈的搖頭,他怎會不知,樓昭就是故意調侃他,要讓他繼續說下去還不知又要扯到哪裏去!
那點子焰火錢還用得著堂堂樓掌司自掏腰包了?禮部早消化掉了!
這個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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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秋,秋意漸濃,夏荷漸漸退出了屬於它的季節,整個禦花園中,品類繁多的菊花次第綻放。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蕭雲崢的日常便是兩點一線,日日在太和殿上朝,下了朝便往潮汐宮跑,若有朝臣議事或許會在太和殿耽擱些許,但隻要得了空,他便“歸心似箭”。
連往日的折子都抱到潮汐宮批閱,絲毫不避諱什麼。
禦前的人都習慣了,但凡找不見陛下了,定是在潮汐宮,找著容歡娘娘就找著陛下了。
這一日,蕭雲崢突發奇想,竟拾起了許久不作的丹青,想要作幅畫。
他一手叉腰,一手執筆,站在太和殿的桌案前,遊刃有餘的勾勒著線條。
元寶在一旁伺候筆墨,暗自腹誹,真難得今日陛下沒急著往潮汐宮跑啊!想著便笑道:“奴才許久都未見陛下有這樣的好興致了!”
蕭雲崢的丹青工筆是很有功底的,未繼承大統前,也時常畫兩筆,端足了宸王“風流倜儻,瀟灑不羈”的名聲。
自打登基後,許是國事繁忙,許是無甚雅興,當真許久沒畫了。
他微勾唇角,細細的描摹著畫卷上的每一個細節。
元寶歪頭湊近了看,便見那畫卷上是一片連綿不絕的荷塘,碧海睡蓮中,一葉扁舟上,一位一身粉裙的少女懷中捧著一把蓮蓬,端坐船頭,嬌俏可人。
寥寥數筆,靈動似仙,煙波縹緲之感便躍然紙上。
元寶滴溜溜的轉著眼珠子,輕聲問道:“陛下畫的可是涼城的十裏荷塘?”
十裏荷塘的那一夜,蕭雲崢記憶猶新,一幅畫卷好似瞬間拉回了影像,他陪她在十裏荷塘熏荷香茶,陪她在煙雨蒙蒙中下棋到天亮,陪她泛舟湖上借著黎明的微光收回一個個藏在花苞中的茶包,一幕幕近在眼前,他也始終記得當年那個小丫頭靈動嬌俏的笑意。
若說何時開始心動而自知了,也許便是那一夜吧!
蕭雲崢看了眼元寶,笑意更濃,道:“怎麼樣?”
元寶鼓足了勁兒的誇道:“陛下的工筆不減當年啊!將娘娘的嬌俏靈動體現得淋漓盡致!”
蕭雲崢垂眸看著桌案上的畫卷,又細細的添了幾筆,滿意的點點頭,道:“夭夭會喜歡的!”
“當然,陛下畫得多好啊!”
“走!咱們回潮汐宮了!”蕭雲崢晾幹了畫卷,命元寶細細的卷起來,親自拿在手中,迫不及待的回潮汐宮去了。
元寶小跑著跟在帝王身後,不禁暗忖,這陛下“回”潮汐宮真是越來越溜了,是忘了太和殿才是自己的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