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崢端坐龍椅,被他們吵得頭疼得緊,擰著眉心看向朝堂上的百官。
桓王接收到蕭雲崢的眼神,上前一步,昂首道:“李大人是近些時日公事少了?怎麼?禮部成日閑得慌竟管起皇兄的私事了?”
李大人是新提調的禮部尚書,聞言忙道:“桓王殿下此言差矣,陛下一人係天下蒼生,子嗣昌茂才能保江山後繼有人,代代相傳啊!”
彤史官也上前諫言道:“臣附議,陛下,您已登基,雖正值壯年,但膝下仍無所出,實乃帝王失德!望陛下以聖祖皇帝為戒,萬不可過分偏寵容歡娘娘,而冷落了整個後宮,請陛下以子嗣為重!”
幾位老臣也紛紛附和,拿《帝戒》說事,就差讓蕭雲崢當朝背一遍了!
這抬出了聖祖皇帝,實在讓蕭雲崢頭疼得緊。
自打南姬榮封以來,他是很偏寵她,常日裏不是將她叫到太和殿伴駕,便是窩在她的潮汐宮,終歸要同她膩在一起,他才安心,但自己卻沒覺得,聽到朝臣諫言涉及到了南姬,蕭雲崢不滿的擰起了眉心。
這“彤史官”一職,前朝是沒有的。可自打聖祖皇帝一生未立中宮,也未留下一個子嗣,後代朝臣都被嚇破了膽,這才請立了這麼個官職。
而彤史官的主要職責便是盯著帝王開枝散葉,延續香火。
蕭雲崢一直覺得這個官職屬實是閑得慌!成日裏閑來無事,不操心國政,不關心民生,竟盯著帝王的龍榻做文章,簡直不知所謂!
可沒辦法,自古傳下來的官職,也不是說砍掉就砍掉的,而彤史官皆為言官出身,“上諫君王之失,下諫群臣之過”,真是打不得罵不得!
一直垂眸靜立的文太傅微撩眼皮,瞥了眼上麵端坐龍椅的蕭雲崢,觀其麵色,輕言道:“彤史官急了些,眼下正值國喪!”
文太傅聲音雖不大,卻中氣十足,擲地有聲,一句話竟讓鬧哄哄的朝堂安靜了下來。
一旁的段初年聞言一笑,附和道:“文太傅所言極是,國喪未過,於陛下而言,失去父兄,傷心哀痛,諸位大人眼下便急著論子嗣、論後宮、論選秀,合適嗎?”
蕭雲崢差點憋不住笑,他外祖父總能一針見血,段初年更是打臉不留情麵!
他輕咳一聲,擺出沉痛的表情,道:“諸位愛卿的關心,朕都感受到了,但正如文太傅所言,國喪未過,如今便談此事,朕也沒心情!這樣吧!為追思先帝與先太子,朕決議三年不選秀!”
此話一出,眾朝臣大驚失色,鬧哄哄的便要勸諫帝王。
蕭雲崢眼眸一厲,掃過方才的禮部李大人,似笑非笑道:“各部需盡職盡責,莫要對旁的事過多插手,若實在閑得慌,朕不介意給你們找點兒事做!”
禮部的人竟管上他後宮的事了,還能因為什麼?
不就是各世家大族都急著將女兒送入後宮,攀附皇恩,為自己的家族謀福利嗎?
“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民之生計才是天下大事!朕剛登基不久,還有許多事要做,眼下並無擴充後宮的心思,望諸位都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莫要想尋求捷徑,需知沒有一條捷徑是無償的,選秀之事莫要再提!”蕭雲崢淡淡的看著眾朝臣。
曆朝曆代,世家女子入宮為妃是定律,是帝王鉗製前朝最簡便的方式,蕭雲崢理解卻不讚同,亦無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