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崢無奈一笑,果然,都被段初年猜到了啊!
他垂眸看著被他禁錮在懷中的小丫頭,卻笑得沒心沒肺。
自打嫁入宸王府,他見過沉悶的她,也見過規矩的她,可都不是他想要的,雖然她也曾有過短暫的肆意張揚,可那畢竟不再是生活的常態。
如今,她生氣了,卻美得淩厲又惑人,靈動而真實,是當初文老四見過的“想笑便笑,想鬧便鬧”的那個南姬,無所顧忌,肆意瀟灑。
蕭雲崢癡癡地笑著,笑得像個二傻子一般,看得南姬心頭火直冒,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腳,怒道:“你還笑!在你眼中,我夏南姬便是個頂看重那兒女情長之人,是嗎?可以為了一己私欲,不顧家族榮辱,不顧親人平安,無責任無擔當之人?”
“我錯了!夭夭,我錯了!”蕭雲崢還在笑,就是死抱著她不放手。
南姬擰著眉心推拒他的胸膛,可如何都無法和個健壯的男人比力道,氣得她小臉兒微紅,道:“你要登基了,生怕護不住我?可沒了我,又有誰能保我南嶽王府滿門太平?”
段初年能想到的事,南姬亦能想到,蕭雲崢怕是被之前的事嚇到了,生怕他一個疏忽,她又有什麼閃失。
可是,一個男人可能會因一時的鍾情而顧及“嶽家”,可這種照顧和偏心能持續多久,會是一生嗎?無人能作保,南姬自是不信,唯有她自己,才是最可信的,才是南嶽王府最穩固的保障!
況且,南嶽王府也不算蕭雲崢正兒八經的“嶽家”啊!他的嶽家該是上官家族,如此看來,南姬便更放心不下了。
再加上,沈逸塵……
南姬微微垂下眼眸,一時安靜了下來。
蕭雲崢想到了段初年打的那個賭,好奇道:“夭夭,逸塵可有去?”
一提這一茬,南姬的火又拱了上來,抬眸便瞪視著蕭雲崢,咬牙道:“你當真是宸王做久了,發號施令習慣了是不是!我壓根沒到驛亭,塵哥哥也不會去的!”
蕭雲崢心下歎息,果然,相伴多年,他們還是彼此了解的。
正如段初年所言,沈逸塵是沈家獨子,他不能因一己私欲讓沈家絕了後!
南姬卻想得更多些,她已知曉自己並非南嶽王府的嫡親女兒,可十四年的養育之恩,她不能不報,如此一走了之,是否太沒有責任心了!同那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又有何異?
況且,一旦離開,他們要隱姓埋名,從此消失匿跡,那麼也意味著她的身世再無從考究,她再也不會知曉自己是從何處而來,身上又流著何人的血脈。
一個人,可以不知歸途在何方,卻不可不知來處在何處啊!
浪跡天涯,遠走高飛是瀟灑了,可她再也見不到悉心教導她的祖母了,再也見不到疼她愛她的爹爹和娘親了,再也見不到護她寵她的哥哥們了!
逃避,從來都不是祖母教她的為人處世之道!
“夭夭,我錯了!真錯了!不生氣了好不好?”蕭雲崢嬉皮笑臉的哄著,順帶還抱著南姬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