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隻是個三品飛騎將軍。
他抬眸看著南姬,如今朝中局勢看似混亂,可混亂中依然可撥開雲霧,無論於公於私,沈逸塵都希望繼承大統之人會是蕭雲崢,那麼……她便是後宮的娘娘了!
自此,君臣有別,咫尺天涯!
南姬似不在意沈逸塵話中的拘謹,淡笑道:“塵哥哥替我問候伯父伯母!”
“好,好!”沈逸塵想起什麼,道:“我們離開涼城時,祖母和夏將軍也托我帶話,若能見到你,便告知你,家中一切安好,莫要擔心,照顧好自己便是!祖母身子骨硬朗,都好著呢!”
南姬知道這是家中不願讓她太過憂心,之前她書信給家中讓爹爹裁軍,想來祖母也是如此想的,蕭雲崢曾偷偷告訴她,聖上駁回了南嶽王裁軍的請奏,那麼南嶽王私自調兵一事便算過了吧!
隻要南嶽王府不出大的紕漏,暫且無憂。
南姬欣慰的點點頭,含笑看著沈逸塵。
沈逸塵歎了口氣,從一旁的櫃台上拿了一枚紙銅錢放到了南姬的小籃子裏,啞聲道:“若你要去告慰利州之戰戰死的將士們,也幫我上柱香吧!終是……我們晚到了一步。”
南姬垂下眼眸,低沉道:“我知道,戰場上瞬息萬變,怪不得你們!南嶽王軍能救下宸王,能護住利州,能解百姓之危,已是不易。”
她垂著眼眸,微微一瞥,便瞥見沈逸塵的腰間掛著一個很特別的絡子。
尋常絡子都是用繩結編成的,而沈逸塵腰間的這枚絡子好似打在什麼框架上,墨綠色的彩繩繞著“框架”打成個別樣的絡子,不注意看,倒同玉佩一般有裝飾的作用。
因為特別,南姬多看了兩眼,震驚的發現,那絡子竟是纏在那隻絞絲青玉鐲上!
她心頭微沉,一時說不出話來。
有些事,有些情,不能提,不能碰,徒惹悲傷。
沈逸塵也感覺到了南姬打量他腰間的目光,他沉出一口氣,忍住心頭的酸楚,後撤一步,拱手行禮道:“恭送夏娘子!”
隻進門的那一瞬,心隨意動,他脫口而出了一聲“夭夭”,而後,便緊守規矩,再無逾矩,他們的身份是等級,也是鴻溝。
南姬笑了,眼中卻淚光閃閃,他很好,一切都很好,沈家也很好,這便是最好的。
沈逸塵送南姬出了紙紮店的大門,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款款離開的背影。
南姬挽著小籃子,提著裙擺緩緩下了台階,同等在一旁的黎曼彙合,站在台階下,下意識的轉頭望向沈逸塵。
他微微一愣,報之一笑,拱手衝二位行了個禮。
她微微一笑,澄澈蕩漾的琉璃眸在天光下透出攝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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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崢正打馬從長街過,順著這條路回府,迎麵遠遠的便一眼捕捉到了他的小丫頭。
見她挽著個小籃子,轉頭衝誰笑著。
順著那雙琉璃眸望去,便見台階上的沈逸塵。
蕭雲崢勒停了馬匹,遠遠的看著這一幕。
今日無甚豔陽,可她在的地方總是陽光普照,奪人心魄,而她的眼神,始終都落在那個人的身上,她的笑容,始終也隻為那個人……
他垂下眼眸,掩住心口的揪痛,此刻竟分不清到底是那刀傷未愈在痛,還是心當真有些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