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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昭將蕭雲崢和南姬護送回宸王府,在馬車中還不忘喋喋不休:“殿下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啊!那些個宵小之徒,哪裏會是你的對手,你竟也能被打成這般模樣!?”
樓昭一邊嘖嘖稱奇,一邊手腳麻利的給蕭雲崢上外傷藥。
蕭雲崢倚靠在馬車上的軟墊中,臉色因失血而有些蒼白,一手還拉著南姬的小手,如何都不願鬆開,聽著樓昭的奚落,不屑的撇撇嘴,道:“你不懂!”
樓昭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是!屬下是個死太監,懂什麼!”
其實他明白,這夏娘子是他家爺的命門嘛!被人捏住了命門,那就是待宰的羔羊,可他看著蕭雲崢這身傷,他氣啊!
南姬有些愧疚,他胸口上的傷才將將好些,這又傷著了,雖不是同一處,但到底也是在胸口。
如今,那滿胸膛的血,看著就駭然。
蕭雲崢似感受到了南姬的愧疚不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啞聲道:“夭夭別放在心上,這不算什麼,不疼的!嘶……你他娘的輕點兒!”
剛說完大話便打臉了,樓昭上藥的手法有些重,弄疼了蕭雲崢,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嚇了一跳,吧嗒著嘴嘟囔道:“屬下雖是個太監,也還是個老爺們兒,哪能同小娘子一般輕手輕腳的,殿下忍忍吧!”
南姬主動開口道:“樓掌司,要不還是我來吧!”
樓昭立馬滿臉堆笑道:“好嘞!有勞娘子!”
忙不迭的把滿手的金瘡藥、止血藥、白布都塞到了南姬的手上,樓昭兩眼放光,期待滿滿的看著南姬。
南姬小心的湊到蕭雲崢眼前,伸手挖出一大塊藥膏,細細的塗抹到他的傷口處。
看著那洇洇往外滲血的刀傷,又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南姬眼眶微紅,咬牙道:“殿下怎能做那樣的事!”
怎能以親王之尊下跪?怎能受那些歹人的毒打?怎能為了救她,甘願受人擺布,生生捅了自己一刀呢?
蕭雲崢蒼白著臉,努力穩住自己發軟的身子,扯著唇角笑著,不願讓南姬愧疚,大大咧咧道:“夭夭別放在心上,我沒事,真的!刀槍劍雨中多少年,受點兒小傷不打緊的啊!”
“殿下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南姬抬眸凝視著他,大大的琉璃眸通紅一片。
這世間,欠下了什麼都易還,唯獨這情之一債,還不清,還不起。
對上那雙澄澈的琉璃眸,好似被她看進了心裏。
蕭雲崢垂眸一笑,不置可否,他什麼也沒說,卻心下苦笑,別說這一回,就是再來一回,再來多少回,他依然會如今日一般,毫不猶豫的拿自己的命換她的命!
南姬吸了吸鼻子,小手微微顫抖著繼續給他上藥。
剛刺的刀傷不比結痂或者疤痕,仍緩緩的向外滲著血,皮肉與血混雜,還是有些嚇人的。
蕭雲崢看著南姬微紅的眼眶,皺眉道:“夭夭害怕嗎?要不還是讓樓昭來吧!”
南姬卻搖搖頭,道:“我不怕!以前爹爹和哥哥們也受過傷,我也幫他們上過藥,我不怕的!”
說著,身子前傾,輕輕吹了吹他的傷口。
輕輕軟軟的風拂過,伴著她身上的香甜,蕭雲崢隻覺得這一刀挨得值啊!
樓昭環臂倚靠在車壁上,衝蕭雲崢挑了挑眉梢,眼神意味:怎麼樣殿下,爽麼?
蕭雲崢冷冷勾起唇角,挑了挑眉梢,回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