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仲臉色鐵青,陰鬱的斜視著樓昭,緩緩道:“樓掌司如此維護宸王殿下,維護南嶽王,怕是鬼影司與他們早有勾結了吧!”
樓昭爽朗的哈哈一笑,衝皇上拱了拱手,道:“卑職得聖令,行此番監軍一職,同宸王殿下出生入死,這一身傷也不是白受的!眼見著利州即將城破,殿下渾身浴血,勇猛殺敵,也眼見著南嶽王府派兵馳援,而離利州最近的西平王卻什麼動靜都沒有!你說勾結?我倒要問問郭大人,你同誰勾結,敢當堂汙蔑殿下和南嶽王!”
郭仲一張臉青了又黑,黑了又紅,煞是精彩。
樓昭微眯眼眸,陰柔的笑著道:“郭大人,你府上可扛得住我鬼影司的暗查嗎?”
聞此言,所有文官都將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在朝為官多年,有幾個人敢說自己兩袖清風,為人清白的?誰不是官場沉浮,誰不是圓融狡猾?誰又能經得住鬼影司的暗查呢?
不把他們祖墳給刨出來查個底兒掉,就不是鬼影司了!
“你!!”郭仲被氣到頭暈,都傳鬼影司掌司不止手段陰狠,嘴巴還歹毒,今日對上,他算是領教了。
“好了!都閉嘴!吵得朕頭疼!”皇上揉捏著眉心,不耐道:“如何判處,朕自有公斷!”
他看向蕭雲崢,隻見他垂眸靜坐,好似渾不在意旁人對他的質疑和指控。
皇上沉吟片刻,問道:“此番南嶽王軍帶兵的是何人?”
蕭雲崢微微撩起羽睫,淡然道:“是南嶽王四子夏安傑和沈家獨子沈逸塵。”
皇上垂眸思索良久,點頭道:“沈家獨子封正三品飛騎將軍,沈家調任京都!戰魁追封從二品威武將軍,犧牲的將士們皆按軍中的規矩,好生撫恤家眷吧!”說著,皇上皺著眉頭又沉默了下來。
蕭雲崢微眯眼眸,謹慎的看著皇上,若父皇執意要治罪南嶽王,他怕是要又一次當堂抗旨了。
皇上那眉心都打了結,斟酌道:“南嶽王增援利州有功,但私自調兵也有過,此番便功過相抵,不封賞也不追究了吧!”
“聖上!”郭仲還欲據理力爭。
“夠了!”皇上沉怒一聲吼:“郭仲,你想抗旨嗎?!”
“臣不敢……”郭仲怯懦的又縮了回去,再不敢發一言。
皇上緩緩看向蕭雲崢,良久,他啞聲道:“你出征前求的事,朕允了!”
蕭雲崢一顆心倏然落回了肚中,他知父皇指的是何事。
出征前,他挨了頓打,帶著滿身的傷上了前線,為的就是用軍功換南姬一命。
又想起那一夜,在城門樓上,他同樓昭和戰魁席地而坐,一同啃著冷硬的幹糧,他與戰魁說:“戰魁,這次的戰功不能給你了,歸我吧!”
是啊!他拚死保下利州,是為了萬千百姓,拚死保住一條命,卻隻為了她!
眼眶莫名便紅了,蕭雲崢緩緩站起身,恭敬行禮,啞聲道:“多謝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