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昭點點頭,是不易的,戰爭是殘酷的,他頭一回陪蕭雲崢上戰場,才知戰場上刀劍無眼,瞬息萬變,一念生,一念死!
以前,知道明白是一回事,可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當滾燙的鮮血噴濺到臉上時,當昨日還一同嬉笑的戰友就在自己身側被刀劍貫穿胸膛時,才知死亡觸手可及!
蕭雲崢抬手拍了拍樓昭的肩膀,含笑道:“等我們守住了利州,回到京都,我讓夭夭給你們做紅燒肉吃!”
他心心念念的紅燒肉啊!還沒吃到呢!
樓昭笑了,挑眉斜睨著他道:“喲!咱們爺難得能舍得讓自己的心肝兒做東西給咱們吃啊!”
戰魁嘿嘿的笑著,憨憨的撓了撓頭,咬了一大口幹糧,好似都能品出紅燒肉的味兒了。
蕭雲崢含笑看著戰魁,道:“戰魁,這次的戰功不能給你了,歸我吧!”
戰魁拍了拍胸膛,道:“爺說的什麼話!您以往這麼多年來的軍功都扣在了末將的身上,否則末將這麼一個隻有一身蠻力的泥腿子,如何能這麼快爬到副將的位置啊!末將知曉此次軍功的分量,爺隻管拿去便是!”
蕭雲崢拍了拍戰魁的肩膀,垂眸一笑道:“待咱們回京都,我定在禦前替你說話,怎麼著都讓父皇點頭,將玉華嫁給你!”
“成!”樓昭將最後一塊兒幹糧塞進嘴裏,仰麵躺倒在城門樓上,將胳膊墊在頭下,仰望著星空,笑道:“到時候,我也到禦前撒潑打滾去!”
“嘿嘿……”戰魁憨憨的笑著,三人相視一眼,紛紛哈哈大笑了起來,即便滿臉泥汙,即便身上染滿了血跡,即便狼狽又疲憊,可他們的眼中皆是晶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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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實是殘酷的,在懸殊的兵力麵前,期盼與希望會變得格外渺茫。
五萬精兵傷亡慘重,不出半月竟損失半數有餘。
蕭雲崢擰眉看著懸掛在城門樓耳室中的地圖,沉聲道:“傳令官出發多久了?”
“已經半個多月了。”
“若腳程快的話,西平王的大軍就快到了!”
蕭雲崢點了點頭,沉聲道:“利州一定要守住!傾盡所有兵力護守城門,城內存放的火炮彈加固到城門樓上,關鍵時刻不要心疼,炸一個算一個,扛也得扛到西平王的援軍到來!”
“是!”
當夜,西域大軍便發起了又一次進攻,炮火連天,一直到天光大亮才將將停歇。
蕭雲崢親自帶領著一萬精兵殺出城門,同西域派出的步兵營陣前砍殺,守城之戰,出門應敵已是無奈之舉,可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蕭雲崢免不了的掛了彩,雖擊退了西域步兵營,利州將士們也沒討得什麼好。
天光大亮,利州城門外屍橫遍野,硝煙陣陣,破敗不堪。
蕭雲崢疲憊的回到城門樓上,吩咐道:“去將城門外將士們的屍體收殮安葬,能用的武器也盡數回收。”
“是!”
待兵士走後,樓昭為蕭雲崢包紮傷口,擰眉道:“爺發現了嗎?西域有一支很奇怪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