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姬一怔,道:“殿下後背有傷,我自己能走的!”
蕭雲崢微微一笑,手上為她穿蓑衣的動作不停,隻道:“聽話。”
說罷,便轉身微微躬下了腰。
南姬不想矯情的耽誤時間,便乖順的趴伏在了蕭雲崢背上。
他的背寬闊而堅實,趴在上麵很踏實也很安穩。
蕭雲崢背著她沒什麼分量,還有閑心偏頭開玩笑道:“以後多吃點兒,太瘦了些。”
南姬乖乖的環住他的脖頸,窩在他耳畔,清淺又溫潤的呼吸絲絲縷縷的揮灑在他的頸間,帶起一片溫存。
錦洛撐著傘,擋在主子們的頭頂,可這麼大的雨,傘著實是沒什麼大用了。
當蕭雲崢背著南姬走出別院的大門,她才當真看清楚外麵的景象。
此刻的天光已微微泛起灰白,黎明微弱的光努力的想要衝破雨簾,卻依舊被烏雲強勢的壓製。
大雨裹挾著泥沙順著山體滾滾而下,因著地動,之前完好的青石板台階有多處坍塌斷裂,混著沙流不知墜往何方。
這山路豈止是不好走啊!簡直危險重重!
蕭雲崢背著南姬,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又不敢太慢,隻得凝神靜氣,專心致誌,生怕踩空一步,又會摔傷了她。
上山時,道路完好,雖是冬季,也能賞賞山景。
可這下山時,就不是什麼美事了,又遭逢地動暴雨,簡直雪上加霜。
南姬無奈的暗自腹誹,皇帝老兒這是出門沒看黃曆,還是得罪了哪位大羅神仙,好端端的祭祖祈福大典又是被刺殺又是遇地動的,怕是禦史台又有話說了吧!?
蕭雲崢深一腳淺一腳的好不容易背著南姬下了山,因著他將蓑衣給了南姬,即便錦洛撐著傘,他渾身上下也早已濕透,鬥篷連帶著半截褲腿都是黑黃的泥沙。
南姬一抬眼,便見不遠處,上官晚音等人已經下了山。
蕭雲崢折返回去接南姬,是以下來的算是最晚的。
再看顏卿等人,皆是自己一步步走下山來的,人人渾身上下都和從泥潭裏出來的泥猴兒一般,哪還有半點兒往日裏光鮮亮麗的尊貴模樣?
唯有南姬安穩的趴在蕭雲崢的身上,隻被淋濕了些。
上官晚音和黎曼看到南姬皆鬆了口氣,半晌沒見她人影,她們可都提著心呢!
倒是顏卿看向南姬的眼神如淬著毒的刀,南姬絲毫不懷疑,若無旁人在,她恨不得撲上來咬她兩口。
顏卿別開目光,惡狠狠的抬手擦了把自己臉上的雨水,卻將手上的泥抹了一臉,更顯狼狽。
下了山,蕭雲崢也鬆了口氣,伴著雨聲,大聲道:“都上車!”
說罷,也不放下南姬,直接帶著她上了王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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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駕早啟程回京了,蕭雲崢的王駕是最後下山的,由鬼影司護衛,離開昆玉行宮。
上了車,南姬便讓蕭雲崢趕緊脫掉濕透了的衣服,以免著涼。
等他們下山的功夫,上官晚音早吩咐下人們將車內的炭爐點上,又匆匆熬煮了薑湯,眾人都喝一點驅驅寒,否則這一路回府,必得病倒幾個。
蕭雲崢匆忙將自己的濕衣服扒了,收拾妥當,情況特殊,也顧不得什麼回避不回避的了。
抬眸便見小丫頭低垂著頭,不好意思看他,蕭雲崢微微一笑,合上幹淨的裏衣前襟,啞聲道:“夭夭,身上淋濕了吧?快把濕衣服脫了,這一路回去,要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