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崢抬手一掀被子,借著屋內昏暗的燭光,便見大片的鮮紅,刺得他眼瞳驟縮,一瞬間驚白了臉。
他聲音都變了調般的喊道:“來人!快來人!”
守在門口的元寶和錦洛以為出了什麼事,忙不迭的推門而入。
當見到蕭雲崢左邊大腿上的血跡時,兩人皆是一愣。
元寶嚇壞了,撲到蕭雲崢跟前,急道:“爺,您怎麼了這是?怎麼受傷了!?”
好端端睡個覺,怎麼會受傷呢?!難不成自家爺欲對夏娘子行不軌之舉,被夏娘子捅了一刀?!
隻須臾,元寶那小腦袋瓜子裏就急轉出了一出大戲。
錦洛一瞬愣怔後,遂擰緊了眉心,看向床榻上的南姬,見她小臉兒泛白,不舒服的直哼哼,卻沒醒。
蕭雲崢臉都驚白了,手腳發涼,頭一回感覺到了心慌,衝元寶喊道:“快!喊府醫!快去!”
錦洛還算冷靜,上前一步握住了南姬的手腕,探脈後道:“殿下別慌!娘子隻是來了癸水。”轉而“噗通”跪地,衝蕭雲崢叩拜道:“求殿下莫要怪罪娘子,她是無心的。”
錦洛心裏突突直跳,這實在是意料之外的狀況,打得她措手不及,汙了蕭雲崢一身,這如何是好啊!
大多數男子皆認為女子癸水汙穢,沾染了更是不祥。
女子生產時,男子不得入產房,恐招惹血光之災。
普通人家尚且如此,帝王家更甚,這沾了宸王一身,若此事傳出去,還不知會為南姬招惹什麼禍端!
蕭雲崢一愣,這才神魂歸位,深吸一口氣,冷聲衝元寶命令道:“此事不許傳出去一個字,否則本王摘了你的腦袋!”
元寶知輕重,行禮道:“奴才什麼都沒看到,爺,奴才回前院為您取身幹淨的衣裳來。”說罷便離開了。
蕭雲崢臉色不太好,頗有怪罪的看著錦洛,道:“夭夭的月信你心裏沒數嗎?怎地還縱著她喝酒吹冷風?我記得你是南嶽王府的人,也有年歲了,夫人安排你跟著夭夭遠嫁,該是最妥帖的,怎能如此伺候主子!”
錦洛尷尬不已,掙紮了半晌,方道:“奴婢該死,是奴婢大意了!娘子這是初潮,以後奴婢會記準日子的。”
當真怨不得錦洛,南姬遠嫁時是真的沒成人,這事兒錦洛一直揣在心裏,一開始還擔心南姬太小便破了身子,對身體無益,好在蕭雲崢顧忌良多,侍寢這事兒便耽擱下來了。
果然凡事有弊便有利,可這初潮一事即便她是大羅神仙也算不準啊!
初潮??
蕭雲崢的臉色瞬間黑透了,她這……才成人?!
果然是個孩子!
他那臉色啊,若有個銅鏡擺眼前,定然能看清這黑了又青的臉色有多精彩。
起先是生氣,現在是尷尬又無奈,緩了半晌,蕭雲崢都不知該用個什麼態度來麵對眼前的境況,又想扇自己兩巴掌。
直到元寶飛奔著拿來了幹淨的衣裳,蕭雲崢才扶額無奈道:“快些給夭夭清理幹淨,她燒退了,藥再喝兩天,若有任何不適記得來前院告知我。”
說罷拉著元寶去內室換衣服,換好了便趁著天沒亮忙不迭的回了前院。
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跑,太尷尬了!
錦洛看著蕭雲崢略帶慌亂的腳步,微勾唇角,淡淡一笑,殿下滿心都是責怪她未照顧好南姬,並未提什麼汙血不祥,也不在意這些。
到底是有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