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姬被蕭雲崢拉著手從主院一路往琉璃閣走。
路上,她試圖將手抽出來,可她稍一動,蕭雲崢便握得更緊些,一路走來,南姬一張小臉兒都黑了。
蕭雲崢斜睨著她,心底卻有種隱秘的得意,唇角的笑都壓不住了。
進了琉璃閣,他抬眼打量著周遭的布置,點頭問道:“夭夭可還習慣此處?有何不滿的盡管說!”
南姬總算抽出了自己的手,微微退離了一步,垂眸俯身行禮,規矩道:“多謝殿下,琉璃閣很好,妾身惶恐。”
蕭雲崢微微一窒,低頭看著眼前的小丫頭。
她臉色有些冷,又恢複了前段時間的疏遠,甚至更遠了。
蕭雲崢輕歎一聲,道:“你可是怨我一直未來?夭夭,我不是不想來,我……”
“殿下不必言明,妾身都懂得,殿下是在保護妾身。”南姬並不傻,他有他的顧忌和考量,她懂得。
蕭雲崢卻不懂了,擰眉問道:“那你在生什麼氣?可是今夜對陳氏的處置令你不滿?我可以……”
“不!殿下誤會了,陳夫人已得到了教訓,妾身沒什麼不滿的。”嘴上說著沒有不滿,可南姬一張小臉兒冷肅得沒有一絲笑顏,連看都不願抬眼看他一眼。
蕭雲崢簡直被她堵得上不來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錦洛端著茶進門,見兩人如此僵持著,急得她不行,趕忙上前化解尷尬道:“殿下,夜深了,奴婢怕擾了殿下安枕,特意備了安神茶,殿下用些吧!”
蕭雲崢沉出一口氣,略帶委屈道:“我還沒吃飯呢!”
話看似是對錦洛說的,眼神卻一分都沒從南姬身上挪開。
錦洛立馬借坡下驢,道:“那奴婢馬上去通知後廚,娘子晚膳也沒用多少,娘子陪殿下用些可好?”
南姬哪裏看不到錦洛衝她猛使眼色,無奈的歎了口氣,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後廚知道蕭雲崢沒用晚膳,一直備著,可他一回府便馬不停蹄的去了主院,本以為會在主院用膳,結果又去了琉璃閣。
這一耽誤,時辰就晚了,不便再吃正餐,容易積食,不易克化。
於是後廚備了骨湯麵,小泥爐熱著砂鍋骨湯,和麵條分開上了桌。
揭開砂鍋蓋子,裏麵的骨湯還打著滾兒的冒泡,瞬間骨湯濃鬱的香氣便盈滿了整間堂屋。
熱熱的骨湯澆在手擀細麵上,灑上一把青綠的小蔥花,濃鬱又落胃。
搭配醬牛肉、涼拌蘿卜絲,小蔥拌豆腐還有一碟子蒜香豬耳朵,這樣一頓夜宵在寒冷的冬夜最是舒坦。
南姬親手為蕭雲崢調好了麵條,又站在一旁為他布菜。
蕭雲崢看了她一眼,道:“府中沒有那麼多規矩,在我跟前,你更不必如此,坐下陪我一同吃吧!”
宮中是有嬪妃侍膳需站著為帝王布菜的規矩,可蕭雲崢不喜歡,吃個飯和受刑似的,累不累?
南姬垂眸輕聲道:“妾身不敢。”
蕭雲崢臉都黑了,沉聲道:“夭夭!”
錦洛在一旁急得都快跺腳了,上前一步,一拉南姬的衣袖,就將她拽坐在了蕭雲崢身旁的凳子上。
一頓好好的夜宵,吃得蕭雲崢味同嚼蠟,一肚子莫名的火氣不知往哪兒撒,衝她發火?那舍不得!結果一股腦都撒在了後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