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來了!”
隨著一聲脆生生的回答,從裏屋跳出一個少女來。但見她一身銀紅衫裙,杏臉桃腮,秀眉彎彎,俊眸如水,瑤鼻櫻唇,腦後似於闐似的梳著幾條小瓣。
這少女一跳出來,宛若一朵紅霞飄逸而出。見了淩浩天夫妻,不禁微微一呆,隨即秀眉一皺,滿臉的不高興,對老婆婆嗔道:“我還以為來了個什麼客人呢,原來,是兩個過客!”
說著,返身往裏屋而去。
淩浩天夫妻見這婆子生得醜惡,且在這荒山野嶺,兩個女人單獨住在這兒,定非尋常人家。
及至見了這香姑,與這醜婆子卻是截然相反,生得明豔照人,似非惡類。正欲以禮相見,不想這香姑竟無端地對己二人露出厭惡之色。一愣間,這香姑已回身而走。淩浩天大窘之下,卻發覺這少女回首這一瞥,竟隱隱的泛一絲憐憫之色。
而淩波仙子卻發覺,這少女雖然生得秀美異常,但眉宇間卻隱隱泛著一抹殺氣,似不祥之人。
醜婆子見香姑拂袖而去,不由怪眼一瞪,忍住不快,回首對夫妻二人笑道:“這丫頭,生在這鄉村僻野,沒見過主人,怕羞得緊,客官請莫見笑!”
說話間,端過兩條木凳,請淩浩天夫妻坐了,自去裏間倒茶。
淩波仙子見這母女二人,一個極醜,一個極美,舉止怪異,覺得不對勸。趁婆子進裏屋之時,向淩浩天遞個“小心”的眼色。見他有所警惕,即展開淩波步,無聲無息的跟到了裏屋門邊,凝神聚起飛燕門獨門輕功“天聽之術”。隻見他含頷鬆肩,澄心靜虛,運起功來,裏屋裏的各種細細的聲音,立即如在她耳邊出現一般,一字一句,一聲一息,皆被她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隻聽一個少女悲憤的聲音道:“娘,常言道,害人終害己,爹爹的教訓還不夠麼?女兒看這兩個客人,一臉正氣,舉止間皆現出大俠風範,娘何苦又為那一點小利,便欲害了他二人性命?”
卻聽那醜婆婆輕噓一聲,道:“兒啊,老娘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好?你瞧那男的那把金刀,很像一件武林至寶!還有,他背的那個盒子裏,不知藏著多少寶貝呢?娘瞧這二人,不似普通趟子手,所保之物一定名貴。娘為了你,就隻幹這一回了!”
又聞那少女抽泣著說道:“娘,你知咱鄂中人私下叫你疙蚤籠,是為了什麼?還不是說連一隻小小的疙蚤跳過這兒,也別想從娘的手中漏出?我寧可不要嫁妝,也決不幹這傷天害理的事了!”
又聽那醜婆婆想道:“胡說!那些混蛋王八羔子叫老娘疙蚤籠,是取笑老娘臉上的麻子,你這沒良心的東西,也跟著開老娘的心?難道別人叫你九尾狐;你就是九條尾巴的狐狸麼?今天這活兒,老娘是攬定了!你要是私下壞了老娘的事,讓活兒溜了,哼,小心老娘穿了你的琵琶骨!”
隨即,裏屋傳來一陣茶盅響,響起了斟水的聲音。
淩波仙子見這叫“疙蚤籠”的醜婆婆要出來了,急忙收了天聽之術,頓時聽不到裏麵聲音。
當下急展淩波步,回到淩浩天身邊,悄悄道:“這醜婆子,乃鄂中人稱的毒手疙蚤籠,待會,可得小心茶裏有毒!”
淩波仙子話音剛落,隻見裏屋門簾一挑,醜婆子手端一個茶盤走了出來,笑吟吟的,滿臉生花,對夫妻二人道:“貴客遠道而來,令陋室生輝。但咱窮鄉僻野,諸多不便,怠慢了客官,還望恕罪則個!”
說著,將兩懷熱茶端到二人麵前,欠身道:“客官請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