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的一幹太監宮女此時皆是愣在了那裏,這伺候太子簡直是件要命的活,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一人,這說躺下就躺下了,實在是太嚇人……
待一禦醫在太監的引導下匆匆地來到床前給朱厚照把了把脈之後,他沉思了良久之後也沒說一句話。
這可把張皇後給惹急了,她立即道:“張禦醫,太子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
張皇後口中的張禦醫兩鬢斑白,看起來應該有五十多歲了,其醫術自然是不用懷疑。
張禦醫低聲對張皇後道:“皇後娘娘,借一步說話!”
張皇後一聽,大驚,在宮中呆了這麼多年,她可知道這借一步一句意味著什麼。
她魂不守舍地站起來走到門外之後,張禦醫嘀咕嘀咕地說了一番,至於他到底說了什麼,朱厚照就不得而知了!
“尼瑪,裝病的事肯定是瞞不過那老太醫,不過先闖過一關是一關!”
朱厚照半睜著小眼四下掃視了一番,那已經跪在地上等候處置的一幹太監宮女們自然是不會看到這一幕。
過了好一會兒,張皇後方才是走了進來,她還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在床前對朱厚照婆婆媽媽地說了一番之後,突然對那些太監和宮女厲聲道:“好好照顧太子!”
說完,她竟然是帶著坤寧宮的太監和宮女走了。
“我勒個去,這麼容易騙?這是怎麼回事?這還真是作死不易,且作且珍惜,不過這也太逗比了吧……”
就在朱厚照想了一會兒之後,他感覺房內的人似乎都走了出去,再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輕輕地推開房門,來到朱厚照的床前輕聲道:“殿下,不用再裝了!”
“再賞五百兩!”
朱厚照一聽劉瑾這話,直接生龍活虎地坐在了床上。
劉瑾則是立即跪拜在地道:“看來奴婢猜對了!奴婢不要賞賜,隻求殿下不要這麼突然……奴婢雖然大概猜到了意思,但這也是要腦袋的事情,其他不知情的人就更不必說了。”
朱厚照下了床,走到劉瑾的身旁,伸手將其扶起道:“先不說那些,你是怎麼做到的?這真不枉本宮信任你一場!你簡直就是本宮肚子裏的蛔蟲……額,錯了,是知己……”
劉瑾咳嗽了兩聲道:“其實也很簡單,昨日奴婢是東宮唯一一個陪殿下出宮的,知道那牡丹滴血案也許和兩個國舅爺有關,皇上讓殿下辦理此案,勢必要牽扯到兩位國舅爺。皇後娘娘是兩位國舅爺的姐姐,向來對他們倆寵愛有加。今日來東宮,她除了來看殿下身體如何以外,肯定也會談及此事,殿下突然頭疼,又狠扯了奴婢的衣袖,想必就是要告訴奴婢你那是裝的,讓奴婢來擺平禦醫……”
說到這,劉瑾見朱厚照聽得認真,頓了頓後繼續道:“本來已有公公去請,但是奴婢追了上去,張禦醫經常幫殿下看病,他之前就說過明天就打算致仕,所以奴婢就許以重利,曉以利害,又加上這些年來他多蒙殿下及奴婢的照顧,所以他便和皇後娘娘說殿下是舊病未愈又傷了風寒所致,調養幾日便可痊愈……”
“對對對!舊病未愈又傷了風寒!臥槽,這豈不是意味著今後幾天本宮又可以不用去請安了!”
朱厚照笑過之後,猛然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劉瑾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看來他也算是內書堂眾畢業生中的佼佼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