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看上去十分幹練的中年官員步伐穩健的走進琨華殿。
“陛下,臣王溫奉旨覲見。”
“你來了。”
“陛下召見,臣唯恐來遲。”
“平身吧,坐下說話。”
“謝陛下。”
王溫聞言愣了一下,他不過是一個四品官,陛下召他能有什麼事呢?
而且還賜他座,這讓他覺得有些受寵若驚,不過也來不及多想,還是心懷忐忑的坐了下去。
殿內隻有君臣二人,冉閔也不拘泥於什麼君臣禮數,隨意的倚靠在龍椅之上。
“不知陛下召臣有何要事?”
“前番朕聽說你與王司徒一同處理城中難民和征集糧食,倒是挺盡職盡責。”
王溫站了起來,俯身拜謝聖恩。
“都是王司徒的功勞,臣豈敢獨攬。”
冉閔隻是注視著眼前這個一板一眼的官員,也不言語。
這個王溫雖然辦事比較軸,但是為官清廉,並且肯為百姓操勞,這在滿朝文武官員中還是少見的。
況且之前城中兵變,王溫臨危不懼,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連那幫操刀子殺人的大老粗也拿他沒有辦法。
對於這個人,冉閔是放心的。
“鄴城的禁所關押有多少犯人?”
“回陛下,鄴城禁所關押的囚犯合計兩萬左右。”
兩萬,已經是個不小的數目了。
彼時的鄴城,作為北方最繁華的幾個大城市,與洛陽長安齊名,人口也不過六十萬餘。
“這些都是什麼人?”
“獄中犯人大多是羯趙遺留下來的,而且不少人都曾是軍漢出身。”
這簡直太合適不過了。
秦朝末年,陳勝吳廣起義,聚眾百萬攻秦,聲勢浩大,
眼看形勢到了十萬火急的時候,秦將章邯解放驪山刑徒數十萬,將他們編練成軍隊,並率領他們出戰起義軍,竟然連戰連捷,無往不勝。
而眼下鄴城也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候,城中關押的這些囚犯如果能夠合理的運用,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了。
而且這兩萬人大部分還都出身軍旅,有一定的作戰經驗,這比臨時征集來的民夫要好用多了。
“城中兵力短缺,城防吃緊,趙軍不日將卷土重來,朕打算赦免這些囚徒,讓他們戴罪立功,守衛城池,你看可行麼?”
王溫沒想到陛下召他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時之間吃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臣擔心......”
“但說無妨。”
“臣擔心這些囚徒不為陛下所用。”
說完這句話,王溫提心吊膽的觀察著冉閔的臉色。
“哦?為何?”
“這些人在獄中遭受磨折,早已對朝廷懷恨在心,臣恐怕一旦將他們盡數放出,反而會危害民間。”
這樣的擔心不無道理,這些人被關押已久,心中滋生的恨意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平息的。
而且這些人哪個是省油的燈呢,萬一到時候不服從號令,鬧將起來,鄴城的城防就會陷入混亂。
這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這個你先不用管,朕自有辦法。明日你將這些囚犯集結起來,朕親自去一趟禁所。”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