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烏~”
號角聲動,響徹雲霄。
“咚!咚!”
戰鼓聲起,黑雲壓城。
“快!快!”
張賀度親自統帥前軍,指揮著軍卒準備攻城。
德勝門外,十數萬趙軍烏壓一片,整齊列陣,等候著進攻的命令。
石祇乘坐一架豪華的六馬龍輦,緩緩出現在大軍陣前。
這樣的壓迫感,讓冉閔隨身帶來的文官瑟瑟發抖,麵色蒼白。
“陛下,大戰在即,當從速退下,以免有所閃失!”
尚書右仆射郎肅勸道。
“是啊。”
“陛下快快回宮。”
一些官員雙腿打顫,渾身發軟,聽到郎肅這麼說,趕忙附和。
冉閔一言不發,目光堅毅的注視著城外的趙軍。
此時的趙軍,仍然在動員。
石祇想要一戰功成,積蓄已久的力量將在這一刻釋放。
趙軍士卒推出這些時日以來不分晝夜趕製的攻城器械——樓車。
木製圓輪與地麵摩擦發出“吱吱”的響聲,彷佛魔鬼在邪笑。
“停!”
張賀度大喝一聲,剛才還煙塵滾滾的大軍頓時寧靜下來,嘈雜之聲戛然而止。
石祇的龍輦緩緩向前移動,周圍是舉盾防衛的親軍,把他緊緊圍在中央。
“棘奴兒,還記得叔父麼?”
冉閔小字棘奴,曾經是石虎的養孫,而石祇則是石虎的兒子。
此言一出,趙軍陣中頓時傳來一陣哄笑之聲,滿是嘲諷。
石祇這是在占冉閔的便宜,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羞辱他。
城牆上的守軍和隨行官員此時都緊張起來,誰也不敢去觀察冉閔的臉色。
“嗬,石祇,朕不會和你計較,因為你已經窮途末路了。”
冉閔並沒有因為石祇的刺激而暴跳如雷,反而冷笑一聲,不緊不慢的回應。
“你這個奴仆,居然敢妄稱朕!”
“哈哈哈~”
“奴仆!”
又是一陣哄笑,趙軍士卒肆無忌憚的嘲諷著,雜亂的笑聲頻頻傳來。
“笑話!”
“你們羯胡家傳的事業,不就是給匈奴人當奴仆麼?如今為何不滾回漠北伺候你的主子,反而亂我天朝?”
給匈奴人當奴隸這件事,一向是羯族人心中不可觸及的疤痕,是個敏感話題。
羯族首領石勒在一統北方,建立趙國之後,推行民族壓迫政策,在國中把羯人奉為上等人,可以肆意掠奪漢人,不受製裁,仿佛是在施展報複。
冉閔當眾揭石祇的短,往他傷口上撒鹽。
石祇聞言大怒,暴跳如雷。
“棘奴兒,你殺我兄長,戮我宗族,我今日必砍下你的狗頭,屠滅全城,為我宗親殉葬!”
身後的趙軍也是個個怒不可遏,冉閔的一席話戳中了他們的痛點。
“殺~”
“殺~”
“石祇,你聽著,朕不懼你!”
“你不過是喪家之犬罷了,你身後的數十萬大軍心懷各異,雖然你現在能夠統領大軍圍我鄴城,但是在朕看來,不過是在垂死掙紮!”
冉閔越說越有勁,罵的石祇無從還口。
“你!你!”
石祇氣的麵紅脖子粗,血壓噌噌的往上飆,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他!”
氣的全身發抖的石祇又轉過身看著身邊的隨從,一隻手指著城牆上的冉閔。
“石祇,朕欲使你與父兄團聚,共敘天倫之樂,你為何不跪謝聖恩啊?”
石祇咬著牙,捂著胸口,指著城樓,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喊道:“冉賊休狂......”
“賊休狂......”
“休狂......”
“狂......”
“......”
石祇氣的頭腦發昏,一屁股栽倒,不省人事。
“啊!陛下~”
左右驚叫不已,趕忙拉著石祇的馬車回到軍中。
城牆上的魏軍士卒都看呆了。
臥槽,陛下真猛。
居然把對麵給罵暈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