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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寂靜之中。似乎連那雪‘花’灑落的細微聲響,都是如此清晰可聞。
那位黑衣青年眉頭深鎖,眼神凝定在他那個師兄身上,雖然他那師兄仍舊是盤坐在當地不語不動,尤如對外界一切全然無知無覺模樣,他卻未曾如先前那般自顧自地轉過頭去自言自語,反倒是默默地站在那裏,臉上依稀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師兄”,沉默了半晌,他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就算不說,我也明白,你這次跟隨那個什麼少年神師上山,是不是就準備在這西城塞之中與他一戰?!”
他那位師兄即不出口承認,卻也是沒有任何否定的神情,還是那麼個一點兒表情也欠奉的樣子,就算是那位正死死盯著他的黑衣青年,也沒能夠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丁點兒‘波’動來。
“師兄啊,這西城塞是什麼地方?!”那黑衣青年卻是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伸出手去,似乎是簡直就想著一把將他那位師兄給揪起來,雖然手在半途。他強自按捺住火氣,又自縮了回來,不過意裏的那股子焦灼之意,卻還是怎麼掩也掩不住:“你就算是想與那個什麼少年神師一戰,那也不用跟著他跑到這西城塞上麵來吧。”
他那位師兄,終於張開了眼來,有些無奈地看了那黑衣青年一眼,這才微微張口,吐出了一個字:“值。”
那黑衣青年微微愣了一下,以他對他這位師兄的了解,也是在轉念之後才明白過來他這位師兄的意思。他這位師兄跟著那個少年神師上山,即是要看看這位少年神師究竟是不是值得當他的對手,也是想把這位少年神師打造成為值得他一戰的對手。
他很了解他這位師兄的‘性’格,他自己自知先天不足,在武道修行上已經算得上是極為勤勉,但與他這位師兄相比,卻簡直可以說是懶散得不成模樣一般。從他懂事以來,他的這位師兄每日裏所有的生活,似乎就隻有練武,練武,再練武。除開武學之上的話題,他幾乎就沒有見過這位師兄說出過一句完整的話。就連他們的師尊,那位大草原上的一代武尊,都說他這位師兄根本就是個為武而生的人。
在他的眼裏,沒有什麼厲害講究,也不理會什麼利益糾葛,甚至不會去考慮成敗生死。他最想得到的,也就隻是想找一個值得一戰的對手,去打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罷了。
“師兄,就算你要與那少年神師一戰,也不需要急於一時吧”,那黑衣青年情知他這位師兄既然已經生起了這樣的念頭,就絕不是自己所能夠打消得了的,隻能夠皺起眉頭,說道:“這裏畢竟是西城塞,畢竟是上一代聖巫以命為詛,設下禁製的地方,那個少年神師又是個術士之流,你在這種環境下要與他比武,又豈能算得上是公平一戰?!”
大草原上自他們的師尊異軍突起,在武學修為之上突破前人未有之極限,竟爾能夠憑借一身超凡入聖的武功,而成為與那原本被大草原上的部族奉若神明的聖巫一脈平起平坐的存在,其中自然不可能是順風順水,尤其是與那聖巫一脈之間,當然少不了許多名爭暗鬥。
高抬武尊,從而平衡聖巫一脈的力量。本來也是突厥人有意為之的事情,隻不過真要做到這一點,總也必須是這位武尊真正擁有與聖巫一脈相抗衡的實力,所以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們兩個身為武尊的嫡傳弟子,卻是知曉他們的師尊當年曾經登‘門’挑戰上一代的聖巫,二人閉‘門’數日,誰也不知道二人之間的爭鬥究竟勝負如何,隻知道從此之後,聖巫一‘門’對於突厥王庭高抬武尊的地位再不置一辭,算是默認了武尊確實具有與他們平起平坐的實力,而那位武尊也再不曾踏足聖巫一‘門’所在的草原西北半步,看上去倒似乎是個平手之局。
在那之後不久,也就有了聖巫為了守護西城塞這個傳說之中可以移轉氣運的命脈,而不惜以命設詛,將這西城塞左近變成無人可以涉足的邪煞凶地的事情。雖然說尋找與守護這種可以移轉氣運的聖地,本來就是聖巫一脈傳人的本份與職守,但是從來也沒有哪一代的聖巫,曾經為了守護聖地而采用過如此‘激’烈的手法,尤其此事正發生在那位武尊上‘門’與那位聖巫比試之後,大草原上卻開始有了些許風言風語,卻都說這位聖巫當日其實是敗在了武尊的手上,急於挽回顏麵,這才會不惜采取了如此過‘激’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