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這些柔弱得似扶風擺柳般的宮女如狼似虎地衝進堂屋裏,一把將錦蘭抓住了,還不等錦蘭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被人齊力壓在擺在院子當間的長條板凳上了。
“啪……”
“啪……”重杖落在錦蘭的身上,發出一聲悶響。
被按在長條板凳上無力掙紮的錦蘭,也應聲發出一聲驚呼:“啊……”
她如同折翼蝴蝶般,蔫頭耷腦地趴在長條板凳之上,耳邊盡是這些宮婢的嘲諷聲,她卻是充耳不聞,因為她心裏滿是疑惑和不解,她想不明白自個兒為何就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她從侍奉在烏拉那拉氏瑞溪左右,事事以烏拉那拉氏瑞溪為重,便是不能成為傳奇話本裏的忠仆表率,卻也不該被如此對待……
錦蘭努力地回憶著自個兒之前的所作所為,她心裏閃過一絲懷疑。
難道是自家主子對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已經想到之前她幾次惹得自家主子不快,好似都是和弘暉阿哥有所牽扯,不過她也沒有想到是烏拉那拉氏瑞溪被換了芯,而是腦洞大開地想到了另外一種更加不堪的可能性,畢竟自家格格和弘暉阿哥的年紀相近,又曾在娘家的時候就有所來往,便是有著輩分上的差異,但是少男少女在一塊,誰又真的將輩分放在心上呢!
不得不,錦蘭這腦洞是夠大了。
不過也不能怪她有這樣的懷疑是漫無邊際的猜測,畢竟換做不知內情的旁人來看,烏拉那拉氏對弘暉的態度,也確實是親近得過分了。
一下下的杖責落在錦蘭的身上,打斷了她腦海裏的胡思亂想。
棍棒加身的痛苦,讓她的雙眸不可自控地湧出了熱淚,也讓她的意識有些模糊了。
這些宮女下手很有分寸的,因為烏拉那拉氏並沒有明言要杖責多少下,她們已經將錦蘭得罪死了,又怎麼可能給錦蘭爬起來的機會呢,下手自是要多重就有多重,不過十幾杖下去,便打得錦蘭的氣息孱弱似無,二十幾杖過去,便打得她徹底沒有了呼吸。
“會不會惹麻煩?”下手的宮女有些忐忑地扭頭問道。
旁邊按著錦蘭,不讓錦蘭有掙脫可能的宮女,麵色陰冷地挑眉笑道:“怕什麼,要怪就怪咱們這位主子太心狠,要怪就怪她自個兒身子骨不爭氣,往常咱們受罰的時候,十幾杖下來,還不是要照樣當差伺候,哪個能像她這樣,十幾杖就沒有了氣息……”
“是呢,這十幾杖而已……
這也要怪主子往常太嬌慣她了,明明就是個伺候饒丫鬟,愣是養得和閨閣裏嬌生慣養的姐似的,咱們都已經盡量收斂力氣了,她卻還是沒熬過這點責罰,也該著是咱們倒黴,好好的姑娘家,竟然成了劊子手。”另一個按著錦蘭的宮女也是滿臉陰鷙的笑著配合道。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進去給主子請罪去?”已經丟開手裏重杖的宮女問道。
“這錦蘭再不好,卻到底是咱們主子的陪嫁丫鬟,她現在死在咱們手裏了,請罪是必不能少的過程了,但是該怎麼回話,卻需要咱們統一口徑了。
要是誰一會兒犯糊塗,別怪姐姐心狠手辣,過後收拾你們這些賤蹄子。”剛剛就站在旁邊計數的大宮女,半蹲下身子,細細試過錦蘭的鼻息之後,冷眸掃過在場的幾個宮女,沉聲教訓道。
“一切都依姐姐吩咐就是。”宮女有些慌張地點頭答道。
旁邊那兩個按著錦蘭的宮女也不敢怠慢,忙撒開手下壓著的錦蘭,點頭應是。
趴在長條板凳上斷了氣息的錦蘭,再失去了身旁兩個宮女的壓製之後,也如同破麻袋似的徹底摔在霖上。
就在四人商議該如何回話時,烏拉那拉氏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她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