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董鄂氏今日進府就已經安排了小丫鬟整理箱籠,正準備拿著她之前在家就繡好的百子千孫的繡活去李氏那走一趟,便瞧見四爺進門,忙俯身行禮,見四爺落座叫起,這才乖巧的接過了丫鬟手中的蓋碗茶,麵帶嬌羞的親手送到了四爺手中。
兩廂一比較,四爺覺得這不甚美豔的董鄂氏,倒是更加出彩些。
四爺隨手接過茶碗,微抿了兩口,笑著拍了拍羅漢床旁邊的位置,朗聲說道:“如今你已經進府,便不要如此拘謹了,坐吧!”
“多謝爺體恤!”董鄂氏半欠著身子落座,低垂螓首,低聲應答。
“聽德妃娘娘說,你今年十五歲了,平日在家裏可有什麼喜好的!”四爺見外頭天色還早,自然不好拖著董鄂氏胡作非為,又不太擅長和女子聊天,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隨口說道。
董鄂氏含笑低了低頭,單手拂過她剛剛找出來的百子千孫的繡品,柔聲說道:“奴才自小身子就不算太好,所以平日就隻是做做繡活,要不就是陪著祖母說話。倒是無趣得緊。”
“爺倒是覺得不錯!”四爺輕聲答道。
這邊羅漢床上,兩人分坐兩邊,氣氛雖然算不得太好,但是卻很平靜,而那邊的鈕祜祿氏就煩躁極了,原本她並未將董鄂氏這個丟在人堆裏就找不到的格格放在眼裏,但是看著這會兒四爺居然舍了她。選擇了那個處處不如她的女人。怎麼能壓下這股邪火呢!
雖然鈕祜祿氏很想就此鬧大,可是她如今剛入府,到底根基不穩。身邊也沒有個可靠的人,隻能在心裏狠狠的蹂躪了一陣董鄂氏,便吩咐丫鬟去小廚房提水,洗漱過後躺在了架子床裏生悶氣。
……
次日一早。董鄂氏感覺到身邊人的動作,忙掙紮著就要起身。卻不經意間扯到了雙腿之間的痛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昨個兒你也累壞了,今個兒好好歇歇身子吧,左右福晉不在府裏。李氏那邊爺自然會讓人去說。”四爺正由蘇培盛領著太監洗漱更衣,聽見架子床裏的動靜,看著董鄂氏那嫣紅的小臉。輕聲說道。
董鄂氏隔著粉紅色繡鴛鴦戲水的輕紗床幔,看不太真切外頭的情景。但是聽見四爺的話,還是嬌羞的瞧了一眼四爺,這才羞答答的收回了視線,攏了攏身上細棉布的瑰紅色中衣,坐在床上玩手指去了。
四爺眼見董鄂氏小孩子氣的一麵,又想起昨個兒夜裏的融洽,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
蘇培盛還隻在西小院瓜爾佳主子那瞧見過這樣的四爺,這會兒見董鄂氏居然也有這樣的本事,大腦立馬就運轉開了,暗自決定得好好的對待這位格格。
若是四爺知道,一定會說蘇培盛想多了。
其實四爺本就不是個薄情的人,相反很想似他阿瑪康熙爺一般寵愛著府裏的每個女人,但是這些女人總是會有私心,若單單隻是爭寵還好,他自然會縱著她們,可是往往她們會為了家族的興旺和她們的地位而爭,這才讓四爺經常板著臉。
四爺換上了一襲寶藍色團紋長袍,領著蘇培盛等一群小尾巴,呼啦啦的回到了前院,隻是簡單的吃了口飯就吩咐小太監去東小院和李氏打招呼,而他也換上了一襲官袍,帶著蘇培盛去上班了。
這些日子戶部裏的事情不少,尤其是那些積壓了好些年的大臣欠款,數額越來越大,讓原本充盈的國庫,已經有些入不敷出。
尤其是今年山東那邊流民進京,這事可是給康熙爺提了個醒,原本想著讓大臣借款是為了讓他們能不至於因為一時不湊手而動了貪念,如今看來,這些大臣都是家底殷實之輩,倒是不缺這麼點銀子,而對於康熙來講,卻因為借款人越來越多,弄得有些吃不消了。
連帶著今年春裏,康熙爺指派人探尋黃河源頭的差事都辦得有些虎頭蛇尾,更是連今年撥去山東的賑災款裏都有內務府出的三十萬兩白銀,那可是康熙爺的私房錢,這讓康熙爺很不爽。
隻是康熙爺一不爽,可憐的四爺就成了炮灰。
那些借的少的,一聽康熙爺下旨讓四爺收繳欠款,那自然是麻溜就送了回來。
可是那些一借再借的大臣們,有些人家都已經欠了足足有十幾萬兩銀子,那自然是玩了命的拖著不給,當然人家也不是說不還,這不過就是沒錢而已,你四爺總不好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