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的日子,哪裏有這樣自在,他們白日裏要為了一日三餐奔波勞碌,入夜以後,自然是要早早就休息了,不然第二還哪裏有精神幹活呢,除非是一些節日和特殊的日子,估計很少有這會兒還沒有休息的人家了。
等趕明兒,爺抽空領著你去城牆上瞧瞧,你就知道了。”四爺淡笑著回答,卻沒想到爾芙操心的是是何等的憂國憂民,因為從就習慣徹夜通明的紫禁城,早就看慣了各處燭台照明的四爺都沒有考慮過這一晚上的燈燭錢要多少,更沒有想過這一晚上的燈燭錢就足夠幾乎人家吃喝嚼用一整月之多,這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潢貴胄和門戶出來的寒門子弟最本質上的區別了。
爾芙也沒有想要和四爺細細起此事,聞言,很是隨意地笑了笑,便喜滋滋地起了去城牆登高遠望的事兒了。
兩人有有笑地來到花廳裏,其他人都已經早到了。
“妾身/婢妾請四爺安,請福晉安。”
“茉雅琦/七請阿瑪安,請額娘安。”
“弘暉/弘昀/弘昪請阿瑪安,請額娘安。”
爾芙和四爺伴隨著一道道請安的聲音,相攜走到花廳深處擺著的太師椅前落座,四爺嘴角揚起一道淺笑,微微抬了抬手,免了下首眾人的禮,朗聲道:“今個兒就是尋常家宴,不必拘泥於這些俗禮,快都坐下來話吧。”
完,他還特別將孩子們都叫到跟前來,挨個著話,這才抬手招呼著大夥入席。
因為都是自家人,爾芙張羅接風宴的時候,並沒有安排分餐製的桌,花廳東側,帖牆根擺著清雅脫俗的長幾和盆景,前麵就是兩張足足能坐下十幾人的大圓桌,桌上的幹果點心和果盤都已經擺好,這會兒四爺一聲招呼,外麵早就候著的宮女,便捧著一個個托盤進來擺桌了。
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一應俱全,卻又並不鋪張,十六道菜,並兩道湯品,擺滿桌子,雖然是樣樣精致,分量卻不多,四爺領著他的嬌妻美妾坐在一桌,旁邊桌上是弘暉和七這些輩,四爺帶頭夾了一筷子醋鯉魚,這場接風宴就算是徹底開席了。
弘暉的年紀稍大些,雖然已經到了可以喝酒的年齡,不過爾芙考慮到同桌都是些孩子,還是沒有準備度數高的梨花白,隻命人安排了果酒和度數低的桂花釀,另外安排了兩道大人席上沒有的醉雞和酒釀丸子給孩子們過癮,照是安排得很是周到體貼,這府裏的女眷也知道桌上不是爭寵的好地方,一個個都很是安分,除了給四爺敬酒,上幾句討巧的吉利話,並沒有如往日那般拈酸吃醋地胡八道,可但是意外還是出現了,才開席沒一會兒工夫,旁邊桌上的茉雅琦就捂著肚子喊疼地蜷縮成了一團。
這種家宴,最容易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爾芙雖然已經很是心,卻也難免會被人鑽了空子,所以四爺看到茉雅琦不舒服,即便是心裏不痛快,卻也沒有對著爾芙開炮,一邊安排蘇培盛去請前院當值的太醫過來給茉雅琦看診,一邊忙起身來到了茉雅琦的身邊,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茉雅琦肚子疼,茉雅琦肚子疼。”趴在桌上,捂著肚子流眼淚的茉雅琦哀嚎道。
“沒事的,沒事的,別怕,蘇培盛已經去請太醫了……”四爺輕聲安撫著,示意身後伺候著的王以誠盯住了桌上的菜肴和房裏伺候的這些宮女,生怕有人趁亂在菜裏動手腳,趁機往爾芙的頭上潑髒水。
少時片刻,匆忙趕來的胡太醫替茉雅琦把了把脈,雖然心底大安,麵上卻很尷尬。
因為茉雅琦並非吃到髒東西,也並不是碰到了什麼不利身體的吃食,隻是日子到了。